平妖二十年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声音,我的心头荡漾了一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上一次楚小兔负气而走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再联络过了。

 
       曾经很熟悉的两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想一想,这事儿其实挺让人难过的。

 
       我没有说话,而电视那头,又传来了楚小兔的声音:“喂,喂,侯漠?马一岙,是不是没有把我电话给他……”

 
       我瞧见她着急了,终于没有再忍住,而是开口说道:“我在。”

 
       焦急的催促声停下了,而随之而来的,是紧张的呼吸,过了几秒钟,楚小兔再问了一遍:“你明天,会来么?”

 
       我说这个……

 
       楚小兔着急了,说:“你就说你明天到底来,还是不来?”

 
       我刚刚想要说“来”,然而脑子一动,却下意识地说道:“这个,我看情况吧——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在风口浪尖上,有点儿麻烦……”

 
        听到我近乎于“敷衍”的话语,楚小兔的语气骤然变冷,冷笑着说道:“对呀,我差点儿忘记了,你去了趟港岛,当着无数人的面,将人家霍家公子的未婚妻抢走了。呵呵,现在整个南国,但凡消息灵通一点儿的人,都在问,这个侯漠到底是谁啊,居然这么厉害——你现在风头很盛啊,想必不记得我是谁啦……”

 
       听到她的话语,我心里有些难过,解释道:“小兔,你听我说……”

 
       嘟、嘟、嘟……

 
       没有等我说完,楚小兔就挂了电话,我听着那“嘟、嘟”的声音,不由得长叹一声。

 
       最难辜负美人恩,如果说之前我或许还不确定的话,楚小兔的这一个电话,却让我明白,她对我,到底还是有一点情丝的。

 
       她也希望我明日能够出现在那所谓“比武招亲”的现场。

 
       如果是在西川的时候,没有争吵和误会之前,她这般表明心迹,我说不定就兴冲冲地去了。

 
       但人生没有如果,现如今的我,既然许情于秦梨落,就不可能做出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因为,比起楚小兔而言,秦梨落更需要我。

 
       她于我之间,并不仅仅只是那一份约定,更多的,还有责任。

 
       我无法放下这些,跑去跟楚小兔谈情说爱。

 
       有些人,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我放下了电话,走到了窗台边,望着远处的街道和人群,莫名就多了几分惆怅。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一岙走了出来,他看着我,然后古怪地往后指了指,我瞧见化成一雀斑丑姑娘的朱雀站在了门口,这才反应过来。

 
       那小妮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怕是听到了我与楚小兔的对话。

 
       这……

 
       马一岙耸了耸肩,笑着回了房间去给自己化装,而朱雀则迎了上来,伸手拧我耳朵。

 
       我来不及反应,给她一下子抓住,扭了两圈,耳朵生疼,赶忙说道:“停、停、停,放手……”

 
        朱雀冲着我说道:“没想到啊,你还是个花花公子,这边爱着一个,那边又还勾搭着一个,来、来、来,你跟我讲讲,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我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我的感情生活,还轮不到你来干涉吧?”

 
       朱雀朝着我瞪眼,说你怎么敢对梨落小姐姐不忠?

 
       我想起这些日子来两人之间的冲突,忍不住说道:“这样,你把她唤出来,我跟她解释。”

 
       朱雀咬牙,说不,她现在修行那“天妖无念”之法,正是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我来替她问你。

 
       我说我跟你说不着。

 
        朱雀嘿嘿笑,说你确定?她虽然出不来,但我一会儿就去意识之海,跟她讲这件事情——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到时候我怎么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哈……

 
       听到这话儿,我就像已婚男人被抓奸在床一样,苦笑着说道:“行了,我不去了不行么?“

 
       朱雀却来劲儿了,说别啊,我倒是想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敢勾引我们家小哥哥。

 
       说罢,她转身进了房间。

 
        我有些无奈,朱雀平日里的性子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有的时候,我遇到什么修行上的问题,她甚至还能在旁指点一二,平日里虽然跳脱,但我说什么,她还是能够听的,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朱雀化装完毕,马一岙把我叫了过去,在我与他之间画了一个古怪的圈儿,又撒了点金粉一样的东西,这才低声问我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指了指外面,马一岙说道:“放心,听不到。”

 
       我这才说道:“我是成年人,喜欢和爱,这件事情我是能够分清楚的,而且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我也晓得……”

 
        马一岙笑着说道:“我们并非是老年人,只要荷尔蒙还分泌,就会做出许多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有的时候你认为自己会很理智,但最后你会发现,真正愚蠢的,偏偏也是你自己……”

 
       我说你讲的,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

 
       马一岙没有再说,而是劝我道:“还是去一趟吧,就算不露面,好歹也知道前女友找了个什么人,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