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妖二十年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啊……啊……啊……”

    在那名战士凄厉的惨叫声中,他的身子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得干瘪,而那鬼柳的枝桠则如同水蛭一样,拼命地吸吮着他的血肉,而旁边的人想去救,却给再一次地缠住,眼看着又有人要给拉扯到半空中去,唐道果断出手,将那些枝桠拍开。

    然而那些垂柳如同发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彭队长瞧见,大声喊道:“走,走,走!”

    众人有些慌,继续前行,然而那悬空的战士手臂上,却系着绳索,使得行进的队伍为之一滞,这时我发现那些垂柳仿佛非常害怕我金箍棒上的烛阴之火,纷纷退开,顿时就来了勇气,再一次地将左手上的活结解开,挥舞着手中冒着火光的滚烫金箍棒,将那些垂柳给驱散开去。

    那些鬼柳本来已经近乎于疯狂之态,然而在烛阴之火的逼迫下,却又纷纷退开了去。

    它们对这个,显然是很害怕的。

    正因为我的闯入,使得几乎陷于崩溃的队伍得到缓解,而随后,我掩护着队伍出了林区,但那个战士,却再也没能救出来。

    为了让队伍能够继续前行,唐道摸出了一把小弯刀,将那已经死透了的战士左手,给直接斩断。

    众人出了林区,走出了那鬼柳活动的范围之后,大部分人都累趴在了地上。

    在刚才的过程中,虽然只是死了一人,但其他人也都有受伤,有人甚至给那枝桠钻进了身子里去,好在我的及时出现,将其吓退,众人方才能够逃脱生天。

    简单地歇息之后,张老师指着手中的绳索,说道:“不要再绑了,这一次如果不是小侯同志及时出手,只怕我们全部人,都得葬身林中了。”

    彭队长有些犹豫,说可是一会儿再往前,进入迷雾区,或者上古法阵之所,没有了这个,大家很容易就会失散。

    张老师说道:“只要保持距离,问题就不大,而且真的进入了迷雾,我们再用也行。”

    刚才的惊险过程,让众人回想起来,都颇为后怕,要不是唐道及时出手,斩断那人的手臂,大家说不定就给缠在那儿了,所以听到了张老师的建议,彭队长不再坚持,而是组织人手,给大家包扎伤口。

    马一岙在旁边帮忙,因为不是致命伤,他就没有再用自己的精血来帮忙救助。

    毕竟那方法还是挺伤神,能不用,最好别用。

    简单包扎之后,站在不远处山石上的彭队长也完成了对追兵的观望,他有些惊讶地说道:“那帮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那鬼柳居然不怎么攻击他们——我们得继续走了。”

    鬼柳不攻击那些人?

    听到这情况,我有些诧异,不过穿过这鬼柳林,队伍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大大折损,我们也没有迎战那帮人的心思,于是决定利用张老师对于地形的熟悉,赶紧撤离。

    队伍继续前行,不过收起了绳索,不再限制每个人的前后位置,所以我和马一岙就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来。

    我向后两次近乎于力挽狂澜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所以行进的过程中,大家对我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来,也更愿意跟在我的身边。

    不过走了十分钟之后,马一岙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了马一岙一眼,瞧见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留了心眼,故意放慢脚步,不知不觉,两人就挂在了队伍的尾部。

    两人又行进了一会儿,马一岙确定我们与前面的人差不多有七八米的距离,却无人关注我们之后,低声说道:“那个张洁研究员,问题有点大。”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马一岙继续说道:“你可能没有注意,刚才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那鬼柳的攻击,不管是身具烛阴之火的你,还是提着燃灯古佛舍利子的墨言小和尚,但唯独一人,却没有伤到分毫——而那个人,正是张洁。”

    我皱眉,开始回忆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具体的印象,所以问道:“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马一岙看着我,说什么护身符,能比燃灯古佛的舍利子更加厉害?

    我说那是为什么?

    马一岙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鬼柳是有意识的,而它们似乎认识张老师,所以才没有出手。”

    认识?

    我对于马一岙的用词感觉有些惊讶,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认识,为什么还会袭击我们呢?”

    马一岙说:“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鬼柳,是在张老师的控制下,攻击我们的?”

    噗……

    我忍不住想要笑,随后却感觉到后背发凉,说这个,应该不可能吧?

    马一岙的脑洞大开,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想了想,又说道:“不管怎么讲,她都没有必要这么做啊,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难不成,在那个回声谷的时候,她就被人替换掉了?”

    马一岙说道:“不,她若是被人替换掉,彭队长和其他人,特别是她的学生黄博士,怎么没有看出来?”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马一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跟你求证——你觉得,那个张老师,到底是不是修行者?”

    我说当然不是。

    马一岙说你确定么?

    我被他问住了,毕竟我虽然懂得望气之法,但这神通却是时灵时不灵,之前在回声谷那个小寨子的时候,我就没有瞧出那帮人的夜行者身份来,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藏匿手段,我是瞧不出来的。

    犹豫了一会儿,我老实说道:“不确定。”

    马一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一路上,你多盯着她一点,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位昆仑专家,似乎另有目的,而且时不时对我们所有人,还有很浓的杀意。

    杀意?

    我听马一岙说得越来越玄乎,下意识地打量着他。

    他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哦。

    一个享有着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国家图书馆高级研究员,一个慈眉善目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对我们充满了杀意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小和尚喊我们道:“快过来,我们马上要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