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句实话,如果天机处或者此次行动方案的制定者就在这儿,然后听到了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吓得直颤抖,直呼胆大包天。
因为我们的想法,就是李代桃僵,取代一部分人,然后跟着大部队混进那村子里去,一探究竟。
毕竟眼前这个很明显的漏洞存在,对我们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不利用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这里面一旦出现任何的差错,就有可能出现巨大的问题,甚至我们很有可能就要全军覆灭。
我们在这儿 ,就好像是走钢丝绳一样,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的差错。
一步走错,万丈深渊。
但,那又如何?
我们都是年轻人,平均年龄二十啷当岁,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可没有老东西那般瞻前顾后,踌躇不前的德性。
既然决定了,那就干。
正所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这有啥可说的呢?
决定之后,我们立刻就行动起来。
在我们这里面,小虎的执行力是最强的,简单的沟通之后,他直接切换成了蜘蛛形态。
这种形态,并不是背后生出八根节肢的模样,而直接就是一只大蜘蛛,随后他通过一根肉眼难见的蛛丝,直接将自己给掉到了树冠上方去。
接下来,小虎开始了精妙绝伦的操作和表演。
只见他人在树林上方穿行着,快速接近了那一片满是死尸和血肉的修罗场,紧接着,他趁着那帮修行者不愿意接近这满是恶臭现场的机会,一点一点地接近,随即找到了落单的人员,那巨大的节肢陡然落下,直接将人的心脏刺穿,随后将其高高吊起来,不让对方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样诡异的动作,小虎连着做了好几回,凭借着极为高的敏感度,使得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藏在林中角落,小虎不但将人连着衣服一起送了过来,而且还顺手,用那节肢的尖端锋利处,将那人的脸皮给取了下来。
这玩意是从脖子处环切的,处理得极好,并没有太多的血肉和组织液,直接套上去,甚至都能当一次性的人皮面具使用。
瞧见小虎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我们都有些震惊。
这哥们,跟之前那个包着头帕、沉稳安静的苗疆少年截然不同,这样的手法看上去甚至都有点儿吓人,再配合上小虎此刻的形象,更是让人有些膈应。
不过我们这帮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的狠角色,就算是最柔弱的女性李安安,都是年少成名的厉害人物,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弱者心态,所以对于小虎奉上的人皮面具,几乎都没有太多排斥,而是直接戴在了头上去。
这玩意因为并不是专业的,所以跟先前我戴过的那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差距。
不过这些再配上那帮人用来防止恶臭的面纱和口罩,似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马上就要过去汇合了,李洪军低声吩咐我们:“一会儿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你们别说话,让我来开口,我学过缅语,应付一般的情况没问题。”
龙三刀虽然一开始豪情万丈,但这会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儿紧张。
他不停地擦手,有点惊讶地问道:“你居然还会缅语?”
李洪军点头说道:“咱们周边这几个国家的语言,我都会说一些。”
龙三刀说道:“厉害了我的哥。”
李洪军不确定他这话儿是不是嘲讽,忍不住苦笑着说道:“不是跟你们炫耀,我并不是什么很有语言天赋的人,小时候为了学习这些,可挨了不少地打……”
我先前的时候,因为叶傅国的关系,对于“二代”这种存在,一直都是存在着抵抗心理的。
然而这种厌烦感,却没有办法落到李洪军身上去。
这世界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
事实上,像李洪军这样的人,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因为肩上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和责任,让我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等到小虎将最后一个人给弄过来之后,我们换好了行装,聚在一起,再一次简单沟通之后,开始朝着原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至于那些被小虎抓来的人,已经被我们埋在了地下去。
这帮家伙都是助纣为虐的毒枭部属,平日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恶事,所以我们处理起来,倒也没有多少心理压力。
我们回到了打扫战场的现场,装摸作样地工作着,将地上的尸块用那蛇皮口袋装着,集中在了一处,至于能够辨认面目的残骸,就拉到了那些负责监督的修行者(含夜行者)面前,让他们辨认——如果有牌面的,将会用白色裹尸布包上,带回去处理,而身份是小喽啰的,则直接用蛇皮口袋一装,跟那些辨认不了身份的肉块一起处理。
大战过去许久,这些血肉都已经冰凉,开始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来,身处其间,仿佛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浓郁的尸臭洋溢在林间,让五感发达的我十分难受。
我的胃部时不时地一阵抽搐,就有酸水要吐出来。
不过好在这地方并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事实上,所有留在这儿处理残骸的人,都会时不时地呕吐,使得我也不会太过于突兀。
这环境太恶劣了,难怪那帮修行者不愿意过来做这种苦差事。
我们在这儿又干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差不多将现场打扫了一个大概,天也黑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我听到有一阵激烈的竹哨声响起,紧接着负责维持秩序和监督的那几个修行者开始汇聚在一起,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我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下意识地朝着李洪军的方向靠近了过去,然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龙三刀这个时候也靠了过来,压低嗓子说道:“我们被发现了么?”
李洪军显得十分淡定,说道:“没有,别瞎想。”
就在我们有些慌张的时候,有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边朝着我们挥手,一边大声嚷嚷着什么,我们因为听不懂缅语,所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在原地待着,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李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