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宏伟的城堡,诺桑的卫队长达卡立即迎了上来,却在看见云卓时略有迟疑,这时,从长廊的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既而一个柔媚的身影闪现出来,在望向诺桑的一刻,柔情尽现。
诺桑见到她立即牵起云卓的手说:“曲玛!她们就是我尊贵的客人,要好好招待。”
她微笑着应了,诺桑拉着云卓继续前行,格桑默默跟着,心下更加忐忑。
“她是谁?”曲玛问哥哥——诺桑的卫队长达卡。
“她?很眼熟,似乎哪里见过!对了,想起来了,那女人是个女巫,歌声美得能引出日蚀,也能杀人。诺桑一直在找她,真不明白怎么成了他的客人。”
“你觉得她美吗?”曲玛凭着女性的直觉问。
“她一如传闻——美如天仙。”达卡说。
美丽、危险加复杂,那就是诺桑最喜欢的。曲玛希望云卓别太聪明,最好就像一般俗气肤浅的女人,让诺桑没几分钟就厌倦了,可刚才的景象似乎又预示着什么。
夜彻底黑了,曲玛幽幽地走向内廷,这是一个不平常的黑夜,注定有两颗失落的心在黑夜中挣扎…… 棋茗制作
65. 7.5 身不由己(上)
吃过丰盛的晚宴,云卓觉得累了,诺桑问云卓:“曾经你的房间是哪个?你还记得吗?”
云卓摇头:“记得,但不想这么早就去看,那里的回忆会让我疼。”
诺桑点头:“那就先在客房中休息吧,等春天来了,再修缮一间好的给你住。”
云卓叹气,没有接话,正好曲玛走了进来,诺桑对曲玛说:“客房准备好了吗?服侍云卓休息吧。”
曲玛点头,格桑扶了云卓起身,跟曲玛走出了餐厅,向客房走去。一路上,曲玛默默地走着,固执得不去等待也不去看云卓。云卓与格桑也是默默不语,各想各的心事。
到了客房,曲玛推开门,点亮里面的酥油灯就退了出去,格桑关好门,看着屋里豪华的布置,叹气:“云卓,你确定这里是你的归宿吗?你是为了接近诺桑才假意说你爱他吧?”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但一切都变了样子。”云卓坐在柔软的毛毯上,淡淡地说:“我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绪,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也许是人在困境中产生的感情会比平时更加刻骨铭心。”
格桑站在云卓的身前,望着她无神的眸说:“人是因为孤寂才会产生感情吗?人是因为忧虑才会疯狂吗?为什么我在你的眸中只看到孤单与恐惧?”
“因为我害怕,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那种矛盾折磨得我几近疯狂,可我还是忍不住爱上他了,尽管诺桑很坏,很丑陋,且满手的血腥,铁石的心肠,我依然爱上他了。因为在我的面前他不是那个阴险、狡诈、狠毒的诺桑,而是真实、矛盾、孤独的诺桑。”
“天呀?那你阿爸、阿妈、茜玛的仇呢?他们就那样白白惨死了吗?”格桑有些愤怒了。
“不会,那些我不会忘记,我会向黑吉丹讨回公道,普泽祭司不是说得明白,我阿爸和阿妈是他害死的吗。”
“可是茜玛却是因诺桑而死的,这我可不会忘记,我与茜玛共同生活了8年,她受过的苦只有我最清楚,她与贡桑的爱我也最清楚,她死得有多么不甘、多么委屈也只有我最清楚,你可是她的亲妹妹,不能忘了呀。”格桑哭了出来。
云卓的心揪着疼,她拉起格桑的独臂放在胸口,流着泪说:“这里很疼,疼得无法思考、无法解释,我恨这样的自己,更害怕死后无颜再见我的亲人。”
“所以你要放下自己的感情,去为死去的亲人做些什么吧!正如普泽祭司说的那样,黑吉丹是最可恶的人,最该死的人。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其实,我的母亲是王最喜爱的妃子,却因为她识破黑吉丹的阴谋而惨遭谋杀,而我也是在乳母舍命帮助下侥幸逃了出来,却失去一条臂膀。”格桑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坚毅地说:“我也要讨回公道,所以我们必须利用诺桑和他对抗啊。”
云卓握紧了格桑因为激动而发抖的手:“至少我要杀了黑吉丹,他是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她眼眸发亮地说:“只要能取了他的命,即使我死了都甘心;若没取他的命,我多活一天都觉得痛苦无比!比起这份痛苦,对诺桑的爱确实要轻得多了。”
格桑点头,拉了被角,让云卓躺下休息,自己怎站在窗口,遥望着天上的星,默默许着心愿……
清晨,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云卓,格桑连忙披了衣服打开门,一个瘦小的女孩跑进来面对云卓哽咽地低嚷:“我叫索妮玛,我是服侍拉芭亥妃的仆人,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求求你,快去救她,好吗?”
云卓一听有人有生命危险立即紧张不已。“她在哪儿?”
格桑面色警戒,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古辛的?”
索妮玛惊愕:“我听别人说她是法力无边的女巫,并不知道她是古辛,昨天,这里都传遍了呀。”
格桑倒抽了口凉气:“女巫?天呀,怎么会这样,她可是医术高明的古辛。”
“那就更好了,快去看看拉芭亥吧,她流了好多的血。”索妮玛的眼神燃起更大的希望。
云卓找出自己行医时的皮囊,紧跟着索妮玛跑了出去,格桑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在拉芭亥的寝室中,她躺在床上,下体血流如注,因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生命岌岌可危。
“这是怎么回事?”格桑不可置信地低嚷着,“她小产了?”云卓以古辛的常识判断道。
索妮玛有口难言,支吾道:“拉芭亥是诺桑王子前年娶来的妃子,但是,她和这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所以,她偷偷吃了巫师给她的草药堕胎,谁知一吃后便血流不止,好可怕啊……求求你,快救救拉芭亥!”
她的话让云卓和格桑都皱了眉头,索妮玛连忙说:“这并不能怪拉芭亥,她是被克钦部落的邦主硬逼着嫁过来的,本来她有自己所爱的人。她嫁过来从来没有和诺桑王子同过房,所以千万不能让诺桑王子知道,他一定会杀死拉芭亥的。”她恐惧无比。
云卓让格桑去准备热水,然后仔细观察着拉芭亥的病情。她因流产不当而造成了血崩。
经过一番针灸,上药,阿拉芭终于捡回一条命。但是她的病情相当不稳定,能不能完全复原,还得靠运气。
拉芭亥睁开无神大眼,她首先见到美丽非凡的云卓,一时有些恍惚。
云卓轻声道:“你会好起来的,好好休息。”云卓充满同情地看着她。“我一定会帮你。”
“是的。”索妮玛跪在床边,握住阿拉芭的手。“我的主人,幸好,你在危急时,云卓救了你,不然……”她哽咽得说不出话。“主人!你一定要没事啊!”
“拉芭亥!。”云卓严肃道:“你已经怀孕5个月了,怎能以草药来堕胎呢?这太危险了。”
“没办法。”拉芭亥流泪了,以唇型说道。“若诺桑知道我背叛他……他会杀了我……孩子绝不能留下来……虽然是我爱的人的孩子。”
孩子是一个生命啊!云卓在心中叹息,诺桑那庞大的后宫中隐藏了多少秘密和不幸呀?想到诺桑有数不尽的女人,她的心竟莫名其妙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