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誓言

作者:携爱再漂流

  旺杰语塞,云卓也不接话,拉起旺杰的衣袖:“既然王子让你住下来,你就在我的隔壁住下吧,我带你过去。”说着就往里面走去,眼神一直躲避着诺桑的注视。

  诺桑忍受不了云卓的忽视,很是懊恼,却忍了下来没有发作,他不想刚一回来就与云卓闹得不愉快,外加,离开得久了,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只是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暗处的曲玛看得心痛,她心目中神一样的王子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忍耐,这女人一定是会变法作怪的女巫,瞧那狐媚的模样,把一个天下无敌的诺桑都迷得团团转,有云卓在,诺桑根本没正眼看她,更不要说象以前那样同床了,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

  回到房间的云卓一把被格桑拉住:“我找了你好久,哪里去了,我刚才偷偷过去看了下拉芭亥,她仍昏迷着,那汤药也没有喝成,怎么办,会不会熬不过今晚?”

  云卓一惊:“那里有人看守吗?”

  格桑点头:“有2个卫兵,我是从后窗看的。”

  云卓连忙拿出一片芭蕉叶,蘸着和了红岩粉的水写了个方子,对格桑说:“我再给你个药方,你先去煎药,别在这里弄,找个僻静的地方煎药,我现在想想办法怎么送进去药。还有索妮玛怎么样了?曲玛怎么说她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格桑摇头:“好象说是送进地牢了,我呆会儿去打听一下。”

  旺杰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过来:“我去问吧,看管地牢的人是我的朋友。”

  云卓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你认识的人呢?”

  旺杰一笑:“这是必要的渗透。”云卓亦笑。

  格桑和旺杰出去了,云卓想着怎样绕开看守,把药给拉芭亥的方法。虽然自己和拉芭亥并不熟悉,但觉得她是个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应该帮助她。

  天已经渐渐黑了,格桑已经煎好了药,云卓也换好了旺杰的衣服,她们悄悄地走近拉芭亥的寝宫,云卓让格桑在后窗等自己的消息,然后自己走向转角处。用粗布先捂了口鼻,然后从怀中取了沾满曼佗罗粉的粗布条绑在竹竿上点燃,吹灭明火,似有似无的烟雾散发出迷惑的味道。云卓把它轻轻放在了卫兵的身后,抽回竹竿,一切都是那么轻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不大会工夫,卫兵靠着墙就昏迷了。云卓连忙叫了格桑进了寝宫。

  寝宫中还是残留着血腥的味道,拉芭亥已经醒了,云卓和格桑进来却没有引起她的悲喜,只是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静静的等死。

  云卓给她又施了针灸,格桑给她喂汤药,她却拒绝。云卓低声说:“只有活着,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才能实现你所有的梦想。不要放弃,不能放弃。”

  拉芭亥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默默地喝了药。

  云卓和格桑安全地回到了房间,旺杰也回来了,说:“诺桑还没有下达任何处置的决定,所以索妮玛暂时是安全的,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云卓点头:“要等待时机再做决定了。”

  此后几日都是如此送药、送食物,拉芭亥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诺桑听了士兵的汇报,曲玛在旁边问:“难道是有魔鬼庇护她吗?不吃不喝也能好起来?”

  卫兵有些慌张:“可能真的有魔鬼庇护,我还觉得奇怪,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精神恍惚,全然不记得做了什么。”

  诺桑挥手让卫兵下去,起身向外走,曲玛要跟上,他头也不回地说:“不用跟来,我自己走走就好。”

  曲玛停了脚步,委屈的泪水充满了眼眶……

  诺桑心下有疑,却不想挑明,他默默地走近拉芭亥的寝宫。她是自己名义上的第几个女人都无法记起了,这些女人都是黑吉丹和母妃为自己挑选的,对他而言,这些女人都毫无意义,甚至连和她们上床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人给自己汇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断然不会想起,后宫中还有一个叫拉芭亥的女人。可即使如此,她也算是名义上的妻子,如此公然给自己带来耻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站在陌生的寝宫外,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那不堪的一次,诺桑的心又冷硬起来,他的手不禁按住了腰刀的刀柄。卫兵见是诺桑前来,连忙站定行礼。诺桑免了他们的大礼,抬脚把门踢开,正在休息的拉芭亥被惊醒,吃惊得望着俊朗有如天神,眼神却凶恶得如恶魔般的诺桑,浑身颤抖着从榻上滚到地上,匍匐在诺桑脚边。

  诺桑冷哼:“你个低贱的女人竟然如此命大,能熬过生死?可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不断的羞辱,所以你必须死。”

  拉芭亥依旧匍匐着,抽泣着说:“死又何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爱,也享受过了短暂的幸福,我并不遗憾了。只是后悔让我的家人和我的部族蒙羞,更后悔自己轻易放弃那个孩子。所以我该死,该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但我诚心乞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的部族。”

  诺桑冷冷地站在原地,许久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不可能。”说完转身欲走,拉芭亥情急,一把扯住他的皮袍下摆,苦苦哀求。诺桑有些不耐,一脚踹开了拉芭亥。

  此时正是云卓送药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屋中发生的事情,依旧用曼佗罗粉迷倒了卫兵,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顾不得自己,冲了进去,挡在拉芭亥的身前:“你说过,如果她好起来,就放过她,为什么说话不算?”

  望着一身男装的云卓,诺桑眼中有惊艳也有暴怒:“我也一样说了不许你管她。”

  “我并没有答应你呀,所以我并没有食言。”云卓肯定地回答。

  诺桑未发一言,拉起云卓就走,身后传来拉芭亥撕心裂肺的哭喊:“求你饶过我的部族,我愿以死谢罪。”说罢起身撞向石壁,云卓大骇,诺桑几个箭步却依旧慢了半步。

  拉芭亥的头重重撞在了石壁上,血花四溅,惨白的脑浆也涌了出来,她就那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昏暗的寝宫内,那鲜红与惨白记录了又一个生命的凋零。云卓的腿一软也瘫在地上,没有泪,却痛得几乎窒息。 棋茗制作

68. 7.8 暗杀事件

  春天就在这种死亡的阴影中到来了,整个希薇城笼罩在一种隐隐的痛苦中。

  诺桑给了拉芭亥的死一个体面的说法,可关于她死亡民间却沸沸扬扬,有人说她是发疯,不小心坠楼而死,更有人说因为她痛恨诺桑,所以故意带着胎儿自杀身亡。但无论如何,诺桑仍是最不受影响的人。他训练士兵、充盈储备、收买其他部落和贵族的进程,从无一日中断。

  云卓并不常见到他,一切都在为黑吉丹五月的到来做着准备。对于拉芭亥的死,她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也因此,她刻意地疏远着诺桑。对于诺桑,那条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大,他虽然不再是邪恶的诺桑,却仍有很多人因为他而死去。

  拉芭亥的遗体被安放在家族的墓室里,送葬那日,场面十分冷清,哭得最伤心的是匆匆赶来的拉芭亥的父母还有重获自由的索妮玛。而诺桑,仍是一脸的冷漠及不耐,人们开始耳语相传着他已经在积极的物色顶替拉芭亥的空缺的人选了。那些讨论,在街巷间热闹的传开来,很快便掩过拉芭亥离世的凄凉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