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暗暗咬牙,挤出微笑。“放下枪,我可以不杀你。”
少年枪口一戳,人质筛糠般的哆嗦起来。“不照办我就杀了他,你担不起这责任。”
确实担不起,否则他很乐意将眼前可恶的小子,连同他身前那个该死的混帐一起轰上几个洞,秦洛有些恶意的想。
大概是第一次尝到枪压在脸上的滋味,财政大臣脸色青白,抖得几不成句。“秦上校……放下枪……我命令你……”
这个白痴。
秦洛忍住咒骂的冲动,只能选择服从。
士兵们一一放下武器,秦洛最后一个将枪扔到地上。
肖恩一枪打在马蹄边,受惊的头马嘶声飞奔起来,拖着马车一路疾驰,秦洛臂一缩,一把暗藏的枪从袖中滑入掌心,在马车掠过身边的一刹那抬手射击,本该命中敌人颈部的一枪忽被副官一撞,子弹嵌入了树干,马车扬尘直冲而去。
秦洛霍然回首,冷厉的目光逼人,副官立即压低声音解释。
“将军密令放他们过去,后面另有安排。”
秦洛愕了一瞬,陷入了沉思。
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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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大臣被劫的消息传开,引起的反应直接而迅速。
市长紧急发布禁制令,所有人在限定时间内回家,禁止聚集,禁止围观,街上游荡的一律格杀。
商铺酒吧接连关闭,小贩惊恐的奔走、行人逃回寓所、宛如狂烈暴风来临前的窒息,连野狗都觉出不详,夹着尾巴躲进了空无一人的暗巷。
荷枪实弹的士兵列装而动,一列列从街头走过,工兵设置路障堵死了所有通道,将贫民区彻底封锁。
马车载着沉重的板厢辘辘而停,炮兵熟练的卸下铁炮,一箱箱拆开的弹药堆在炮座边,泛着黑沉沉的幽光。枪尖的刺刀闪着雪亮的寒芒,躲在窗帘后的市民瑟瑟发抖,几千名士兵沉默的肃立,在绝对寂静的森冷中等待命令。
林伊兰所在的第三营奉令留守基地,听军号响彻整个营地,糁杂着喝令与齐刷刷的脚步,一群群士兵开拔,她无法遏制的心惊。
休瓦城外的密林中,肖恩勒住马车,将瘫软的财务大臣捆成一团,用烂布堵上嘴,与幸存的三两名同伴会合。
“他吓得尿裤子了。”短暂的休憩后紧张散去,肖恩为奇迹般的顺利激动难耐,嘲笑的踢了一记俘虏。“现在我们只要把这家伙藏好,就能跟军方谈判。”
几个人哄笑起来,带着成功后的兴奋。
“猜猜他们会答应哪些条件?”
“这混球应该值不少。”
“按体重索要黄金如何?”
“我想看血公爵如丧栲妣的脸。”
七嘴八舌的谈论间,犹如来自地狱的冰冷语声突兀的插口。“你唯一该做的是把他送回去,立刻!”
“菲戈!”肖恩惊得跳起,截然变色。“你怎么会在这!”
菲戈从树影中走近,眼神寒如冰雪。
扫过菲戈,肖恩脸色变了又变,目光凶狠起来。“你跟踪我?看我得手了就来抢人?”
菲戈仅一下就将财政大臣夺了过去,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肖恩气得叫骂起来,暴跳的拔出枪。“你这混帐!他是我捉到的,休想——”
“对,你捉了他。”凌厉森然的锐语压得肖恩不敢妄动。“为微不足道的虚荣而蠢动,毁了所有人。”
“毁了什么?我比你这懦夫强得多!”
“贫民区所有人因你而命在旦夕,将被军方以解救财政大臣理由屠杀!”菲戈抓起人质的脖子杵到肖恩面前,逼得少年跌撞退后。“懂吗?他只是个诱饵!”
可怜的财政大臣哼出羸弱的哀号,被可怕的怒气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不可能!”肖恩脸庞蓦然苍白。“我们行动是绝密,不可能让军队知道,更不可能被利用。”
“显然你身边有过于善解人意的同伴。”菲戈坚冷如刀的目光掠向肖恩身后,几人不自觉的畏缩。
“他们都是我的亲信!”肖恩拒绝相信,极具勇气的挡在面前。
没有暴怒,菲戈冷冷的反问。“谁建议你选择这一猎物,谁打听到军方的路线,谁告诉你下手的时机,谁鼓动你与我对抗。”
连串问题让肖恩不由自主的回头,被注视的塞德哆嗦起来,仓惶的转身狂奔。肖恩张着嘴,无法置信的看着曾经信任的伙伴,眼前的一切突然离奇得可怖。
一记刀刃破空的轻响,逃出十余米的塞德大腿被短刀穿透,嘶号着惨叫,再也无法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