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无言,不同于静默的宁定,窗外吹进的风里也似有了暖意。

  外头融雪正寒,她却连大衣也不穿,就这么瑟瑟站在他面前。

  霍仲亨脱下大衣,严严实实将她裹住。

  厚呢大衣格外软和,犹带他的体温。

  “冷不冷?”他问。

  念卿摇头,喉咙里哽住,说不出话。

  他用手背贴了贴她冰凉脸颊,低头看见她湿漉漉的鞋子,浓眉皱起,二话不说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然后俯下身,握住她足踝,将鞋子脱了抛到一旁,再脱下雪水浸湿的袜子,用温暖大手拢住她冰冷双脚。

  “冻成这样还说不冷?” 霍仲亨抬眉,目光里有一丝责备之色。

  念卿说不出话,只定定望着他为她暖足的双手。

  “冻傻了么?” 霍仲亨好笑地瞪她,起身想去倒杯热水来,衣袖却被陡地拽住。

  “你要走?”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涩,目光紧紧望住他。

  霍仲亨点头,来不及说话,就见她似一只被惊吓的猫儿,起身扑进他怀里。

  “不许走!”她手臂环着他脖子,赤脚着地,仰头直视他的眼,“不许你走,再走我就恨你,一辈子恨你!”她咬着唇,将下唇咬得发白,手臂环得他几乎窒息。

  霍仲亨本想抽身透口气,却已不由自主将她紧紧拥住。

  她那么瘦,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不单我要走,你也要跟我一起走。”他叹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在她耳际轻轻一吻,“不然,霖霖怎么办,我怎么办?”

  念卿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环紧他,任凭泪水滑落。

  “这么大的人还哭?”他低声笑,而她一脸的泪,顺势就要蹭在他襟前。

  “你看你,怎么跟霖霖一个德性……”霍仲亨哭笑不得,伸手掠起她鬓旁发丝,“别哭了,如果你不想蓬头垢面见人,还有半个钟的时间梳妆打扮,再迟就赶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念卿茫然问。

  “今晚代总理就任晚宴,我来接了你,晚上可得赶回去。”他笑得轻松,眼底却有红丝,显然是连夜赶来,倦色难掩。

  “你重伤初愈,怎能这样辛苦奔波……”念卿心酸,抬手抚上他胸膛,感觉指尖下传来有力心跳,再舍不得将手移开。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唇上,沉沉唤一声,“念卿。”

  她柔声应了,抬起眼来深深看他。

  此刻却换他说不出一个字来,惟有环紧双臂,将此生至宝屏息守护。

  “守护么,起初是源赖朝讨伐源义经时设立的官职,至镰仓末期便成了独裁一方的守护大名,同如今的军阀异曲同工……”

  “打住打住,这都扯到哪里去了,谁问你这个守护。”蕙殊听得昏头转向,挥手打断四少滔滔不绝的话语,“我问的是守护这个词在拉丁文里的来源!”

  “你没说不能回答别的来源,我没答错便算赢。”四少笑得狡黠。

  蕙殊跳起来,“哪有这样耍赖的,怎样都能扯赢,不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