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我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又冷笑:“你也不用装神弄鬼,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等你养好了伤,我会将你送到翠云楼去。嘿嘿,我会告诉那里的老鸨,让你天天接客,更要接那种野兽堂会。我倒要看看,一向卖艺不卖身的殷小楼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十分阴森。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殷小楼。既然说到了“卖艺不卖身”,那多半就是艺人了,只不知是什么艺人。原来,那人是个王爷,却不知是什么王。
我正在沉吟,忽然下颌剧痛,于是睁开了眼睛。
那人正紧紧地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他。“怎么?吓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紧紧皱着眉,眼光有些奇异地打量着我。
我轻声问他:“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他一怔,随即放开我,站起身来。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一脚踢上我的胸膛:“还在装傻,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哼,你当初胆大包天,竟敢勾引我的小妾,那时候怎么不装傻?”
哦,我这才明白了,这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那一脚让我痛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勉强蜷缩起身体,抵挡着随着那狠命的一脚而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的全身的剧痛。
血仍如泉涌,我只是苦笑。
原来仅仅一天之内,我竟然要死两次。
第一章
翠云楼是南楚都城临淄最有名的小官馆,当大皇子淳于干的侍卫将名噪一时的红牌武生殷小楼送入翠云楼为妓后,这个男娼馆更是名动天下。
宁觉非一直在王府里躺了十多天才醒过来,当王府中的大夫对淳于干说此人已无生命之忧后,淳于干便命自己的侍卫总管将他送进了小官馆。王府侍卫留了四人下来,却是怕他会逃掉,其余诸事,便交代给老板,让他不必有任何顾忌,只管把此人当他的“摇钱树”。
翠云楼的老板江从鸾是个漂亮的男子,看上去大约已有三十岁。他过去也是个红牌小官,现在自然是收山了。
殷小楼十二岁正式登台,红遍大江南北,唱做念打俱佳,虽是武生,却颇让一众男女老少心仪,但他一向对暧昧的邀约不假辞色,说明了卖艺不卖身,因此红了四年还没被人糟蹋过。没想到真是孽缘,居然与大皇子府中新收的小妾一见钟情,不顾生死地想要私奔。淳于干是什么人,当即发觉异状,再加上因这小妾刚刚纳进府中,正在得宠,其它被冷落的妾侍醋意大发,添油加醋地告发,更让本就恼羞成怒的他颜面无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派人毒死了那个很是宠爱的小妾,而殷小楼则在经受百般折磨凌辱之后被送到了娼馆。
江从鸾看着几个侍卫将仍然无法自己行走的殷小楼拖上二楼给他准备的房间,扔到床上。等他们走后,他才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还未满十七岁的男孩子。
宁觉非的身体太虚弱了,仅仅是被马车从王府拉到这里,又被拖上楼,他便已经气喘吁吁。看着那个身着绣有松竹梅与仙鹤的宝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他半晌没做声。
江从鸾看了他一会儿,过去坐到床边,开始解他的衣服。
宁觉非仍没吭声,只是冷静地瞧着他。
江从鸾动作优雅地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下,双手缓缓地放上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殷小楼的身段修长匀称,因为自小练功,所以既柔韧又有力量,蜜色的皮肤如丝缎一般细腻光滑,瓜子脸上的一双黑眸大而清澈,高挺的鼻梁,削薄而轮廓分明的双唇,直到尖削的下巴,线条极其优美。
江从鸾的双手熟练地检查着他的身体,随后将他翻过来,轻抚了一遍他的背部,从宽宽的肩到窄细的腰再到挺翘的臀和修长的腿。
随后,他忍不住俯下身去,覆盖住那完美的身体。
“这么漂亮的身子,武王爷可真下得去手。”他在殷小楼的耳边轻轻地笑着,低低地说,话音柔腻,动人心弦。
宁觉非任他压着,脸侧靠在枕上,双眼看着窗外。从雕花格子之间看出去,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看这天色,只怕是秋季吧。他在心里想着。
正在出神,江从鸾已脱下自己的衣服,缓缓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宁觉非紧紧咬住了唇,强忍住一下接一下的剧痛。
江从鸾的身体也十分漂亮,而且动作十分轻柔体贴,令宁觉非心里好受了许多。
“小楼。”他边做边轻声地说。“照规矩,进了我这楼的孩子,我都是让护院调教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来调教人呢。你的身子太漂亮,而你的身份也不一样,所以我待你也是不一样的。”
宁觉非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转世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他始终很是迷惘。
江从鸾没听到他的声音,倒也不恼,想了想,便退出他的身体,将他翻了过来,随后再行进入。这一次,他能够边做边看着他的表情了。
奇怪的是,身下的人却没有像过去那些孩子那样表现得恐惧、屈辱、愤恨、哀求,或者,最多便是特别倔强的忍耐。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江从鸾,里面满是耐人寻味的思索,被撞击摇撼的身体却是无动于衷的淡漠。
江从鸾加快了动作的节奏,渐次高涨的快感令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宁觉非也能感到一阵一阵的快感在疼痛中隐现着,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再杀自己一次。可是,如果转世到更加不堪的境地中,那又该如何?那是否该坚持着活下去,寻找能够在转世的过程中自主控制的方法?是该找那些高僧吧?
正在他的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一阵激烈的撞击将他的神思拽了回来。他能感觉到男性的灼热在体内喷射,那种激动的痉挛久久不能平息。他也是男人,在前一世也已结婚成家,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的身体仍然不受控制,只能静静地躺着。
江从鸾趴在宁觉非身上,激烈地喘息着,半天没有动弹。待到终于安静下来,他握住宁觉非无力的手,轻轻地吻了吻,柔声说:“小楼,我从九岁被卖进青楼,直到今天,有过数不清的男人,却从来没有尝到过这样的极乐。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让人销魂了。是自小练功的原因吗?跟别人都不同呢。”
宁觉非只觉得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肩窝,一头长长的青丝散发着淡雅的香气。此时他觉得同样是受辱,这里的环境却比王府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江从鸾抬头看着他,一根手指顺着他的鼻梁从眉毛直划到唇角,轻声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宁觉非想了想,终于问道:“小楼多大了?”
江从鸾一怔,随即以为他在耍花腔,不由温柔地笑道:“你快满十七岁了。”
“小楼……过去是做什么的?”宁觉非只感到自己的声音十分醇和圆润,非常动听。
“考我吗?”江从鸾笑得更开心了。“天下人谁不知道,殷小楼是江月班最红的台柱,长得倾国倾城,却是个武生,不但台功最为高超,一把好嗓子也是勾魂摄魄。多少人为你神魂颠倒啊,你却是性情刚烈,卖艺不卖身,谁若要强迫你,你便以死相胁,你的班主也一直护着你,倒是让你始终保持着清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