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压低声音,关切地道:“元帅,你的伤怎么样?”
“轻伤,没事。”宁觉非轻猫淡写池说着,将头后仰,靠到墙上,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低低地道。“云深不在西极人手上,应该是被淳于氏的人劫走的,这就更加危险了。他们恨透了云深,照理说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一直留着他不杀,肯定有所图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云扬只会打仗,对这些大计方针是不甚了了的,闻言便坚定的说:“不管他们有什么图谋,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救出云大人。元帅,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请下令吧。”
“目前情况不明,我暂时也没什么令可下。”宁觉非笑了。“让人继续封山搜查,我们回城吧。”
“是。”云扬立刻飞奔出去传令。
宁觉非慢慢站起来,向外走去。他的步履依然稳健,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云扬不敢吭声,心里却很担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随时准备伸手相扶。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寒风变得凜冽,小雪仍在飘飞,人人迎风而行,脸色都有些苍白,宁觉非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也就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铁勒身着鹰军战士的装束,跟在他后面,并不引人注目,只有他周围的人知道实情,暗中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宁觉非走到山腰,与留守在这里保护淡氏兄弟和江从鸾的人会合,温和地对他们说:“云深和悠然都不在上面,我们回去吧。”
那三人一听就急了,江从鸾欲言又止,淡凜然却没他那些顾虑,焦急地问:“那他们会在哪里啊?是不是很危险?”
“目前还不清楚。”宁觉非冷静地安慰道。“他们劫持云深和悠然,一定是想跟我或者朝廷谈条件,以做交换,现在目的还未达到不会把人质怎么样的。”
“哦,但愿如此。”淡凛然长叹。
宁觉非正色道:“淡兄放心,我一定会把悠然救回来的。”
“多谢王爷。”淡凛然连忙对他拱手。“在下心忧舍弟安危,一时忘形,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宁觉非笑道:“淡兄不必多礼,悠然是我好友,又是被我们连累才有此无妄之灾,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
“舍弟有王爷这样的好友,真的三生有幸。”淡凛然慨叹,又深深一揖。
淡怡然没有说括,只是跟着躬身抱拳,以示感谢。
宁觉非伸手虚扶了两人一下,便道:“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便上了马,疾驰下山。宁觉非有意落后了两步,轻声对江从鸾说:“悠然不会有危险的,劫持者一定会给我消息,你别太担忧。”
江从鸾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有你在,我不担心。”
宁觉非微微一笑,便加快速度,向前飞奔。
他们很快便到了临淄城门,这里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闹着要进城或出城。守门的官兵正在弹压,喝斥声传得很远。
前面的鹰军士兵大声道:“大元帅到了,快快开门。”
离得远,看不清人的面目,可宁觉非的那匹烈火却惹眼至极,在雪地里更是犹如一团火焰,向城门处迅疾扑来,,禁军将士没人不认识,立刻有人打开城门,士兵们将门里门外的百姓赶向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宁觉非疾驰而入,直奔皇城。
那里也封城了,想要进出的一些人聚在城门处,倒是懂得规矩并未大声吵嚷,只是打探情况,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出。
宁觉非没有理会这些人,奔进门后便向兵部衙门驰去。
云扬拦住淡氏兄弟和江从鸾,客气地对他们说:“请你们回府中等待消息吧。”
那三人自然不便坚持,便拨转马头,回了元帅府。
澹台子庭、大檀明、荆无双和李舒都已坐在衙门里了,正在商讨有关云深失踪的情况。宁觉非走迸去,坐到铺着虎皮的太师椅里,这才将一直硬顶着的那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
澹台子庭赶紧问:“怎么样?小苍山上是什么人?云大人在不在那里?”
“云深不在那里。”宁觉非摇了摇头。“抓了几个,像是想为南楚复国的那些人,现在还没审,其体的我也不清楚。”
“哦,他们有什么明显特征吗?”李舒紧皱双眉。“小苍山无险可守,无处可藏,他们呆在那里,能做什么?”
“我想,他们是做个圈套,只怕目标是我。”宁觉非淡淡一笑。“他们全部拿着流星连弩,深夜悄无声息地等在屋里,一见人冲进去就发射,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荆无双一惊,立刻仔细端详着他,关切的道:“你脸色很不好,受伤了吗?”
“嗯,中了一箭。”宁觉非轻声说。“只有云扬知道,我没让他声张,怕敌人知道了,对云深有害无益。”
那四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他围住了。
“我看看。”荆无双焦急地道。“伤在哪里?严重吗?”
大檀明说:“我去拿伤药来。”便急急地出去了。
在他们面前,宁觉非也就不再隐瞒,抬手将衣带解了,拉开衣襟。他里面穿着米白色的夹衣,右半边身子几乎全被鲜血染红了。
澹台子庭立刻说:“你躺到床上去吧。”
荆无双更急,索性伸手过去,将他一把抱起来,便向后面走去。
宁觉非很感动,笑着安慰他:“大哥,我这只是皮肉之伤,看着有些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荆无双沉着声:“我知道弩的威力,被近距离射中,可没你说的这么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