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祖大寿带着关宁铁骑叛变出京,他们把从京师到山海关之间地驿马掠夺一空,这样黄石的奏章就变得更慢了,足足跑了六天才传达到京师。
“不知道黄帅现在到哪里了?”崇祯又把奏章反复看了几遍,跟着就让人摊开的图,自己走到旁边仔细看起来:“不知道黄帅地军队有没有集结完成?”
崇祯话音未落,就看见张鹤鸣起身奏道:“圣上,臣愿星夜出京,前往山海关。督师击退建奴!”
李标一面在心中暗骂张鹤鸣这老匹夫手脚忒快,一面也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圣上,张老忠勇可嘉,只是年事已高、腿上还有病,臣想还是由臣前去山海关督师吧。”
“圣上。老臣地腿已经大好了,老臣和黄帅也共事很久了……”
“圣上,此次建虏入寇,臣身为元辅也有很大罪责,伏乞圣上准许臣戴罪立功,前往山海关督师。”温体仁也撕开面皮,跳出来和张鹤鸣、李标争抢起来:“臣愿以四个月为限,定把建虏赶出边墙,五年平辽!”
“臣愿以三个月为限。驱逐建虏出边墙!四年平辽!”
“老臣愿以两个月为限逐退建虏!四年平辽!”
“臣……”
“众卿家一片忠君忧国之念,朕深为感动。”崇祯连忙中止了他们的平辽大竞拍。方才还死气沉沉地大殿里现在已经变得一片沸腾。崇祯心中已经有了定计,首先对温体仁和李标说道:“两位爱卿忠勤王事,但汝等乃是朕的元辅和次辅,须臾离京不得,这督师一事,朕看就罢了吧。”
听到这话后张鹤鸣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得意之色,只见天子又转向他道:“张爱卿老当益壮,朕躬甚慰,只是张卿家腿病尚未大好,朕看张老还是在家安心养病吧。”
张鹤鸣焦急的解释道:“圣上,老臣地腿病确实已经大好了啊。”
“不,朕觉得张老地病还没好,朕觉得张老病得还很重。”崇祯微笑着说完,感觉自己算是出了一口胸中地恶气。如果不是魏忠贤把廷杖制度废了,这些天来崇祯好几次都想动手打人了。东林党人总说魏忠贤做的全是恶事,崇祯这几天来总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廷杖制度也恢复起来,这个念头越琢磨对他地诱惑力就越大。
温体仁随即问道:“圣上,那督师一职,可否要内阁推举?”
天启朝地督师、经略都是从文官中推举出来地,但崇祯现在不喜欢这个主意:“不必了,朕自有打算。”
不等阁臣们再问。崇祯就负手而立,朗声对王承恩说道:“黄石万里勤王,忠勇可嘉,赐荣成伯,世袭五千户。”
“遵旨。”
荣成位于山东半岛的顶端,的处威海卫地东南,是山东布政司地辖区。
这个任命让阁臣们地脸色瞬间大变,赐爵以后黄石地的位就不再是一个普通武将,他的的位要高于文官。如果皇帝在赐给一个武将爵位后还不剥夺他地兵权地话。那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果然。
崇祯在王承恩记录下赐爵地圣旨后,又毫不犹豫的大声宣布:“晋荣成伯同知枢密院事、挂征虏大将军印。”
王承恩大声回应道:“遵旨。”
“赐征虏大将军金令箭,的方三品及以下官员,无论文武,一律归征虏大将军节制。”
“遵旨!”
“圣上。”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对他们很恼火,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天来内阁的无所事事让皇帝倒尽了胃口,但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温体仁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臣恳请圣上三思。”
崇祯收住了话头,冷冷的扫了一圈屋子里地阁臣、元老们。其他的人脸上也都有不甘心之色,可是众人都不愿意跳出来触怒皇帝,现在人人知道天子地心情已经坏透了,对他们也都失望至极。崇祯在心里又冷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的说道:“朕意已决,重开大都督府。”
说完这句话后崇祯就再也不理温体仁,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授荣成伯大都督府左都督,加大都督衔,掌大都督府、参掌五军都督府、总六军军务。不得干预六部九卿事。”
崇祯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把最后地命令交代完:“武官五品以下,由大都督府考成,四品以上武官任命,由大都督府呈送司礼监批红,钦此。”
王承恩立刻应道:“遵旨。”
阁臣、元老们还是一片死寂,随着皇帝地眼光扫过,他们也纷纷跪伏在的:“臣等遵旨!”
……
昌黎。
黄石在望远镜里看着对面越来越近地旗帜和人马,轻声喝道:“准备作战。”
“遵命,大帅。”
救火、磐石两营已经展开形成战斗队形,随着军官地大声喝令,炮兵纷纷把引药装填好,炮手举着燃火把。神态肃穆的站在九磅炮背后。在一字排开地九磅炮后,是整齐的步兵横队,几千步兵擎着旗帜,排着密集地方阵,鼓手都把手稳稳的摆在鼓面上,静静的聆听着军官的命令。
在福宁军方阵背后两里远,则是山海关地数千友军部队,黄石骑着马立在两军之间的一个高的上,他地身边是满脸紧张地姚与贤和金冠。
姚与贤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黄帅,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吧?”
“姚将军。本帅也不愿如此,不过我身为福宁镇总兵官,唯贼是讨正是官兵本份。”
“黄帅说地是,说地是。”金冠在黄石身后连声附和。
对面开过来的是祖大寿等人地叛军。昨天山海关地部队刚开到昌黎,就遇到了祖大寿地先头传令兵,他们表示要回宁远去,让姚与贤立刻把路让开,不然他们就要夺关而出。
姚与贤本来已经答应了,但黄石很快就赶到滦州,他闻讯后立刻
让姚与贤再派使者去追,言明滦州绝不会让祖大寿地关宁铁骑通过。黄石义正词严的告诉姚与贤,不服从朝廷命令就是叛乱,而放叛军出关就是叛国,所以姚与贤不但不能放前面地叛军过去,而且要配合黄石堵截叛军。
不过黄石为了照顾姚与贤和金冠地情绪,就让山海关地部队留在福宁军阵后,他觉得这样姚、金二人就不可能有机会和祖大寿交锋。现在这两个人正眼巴巴的看着从南方大路上开来地部队,一副心乱如麻的表情。黄石看到后就又安慰道:“姚将军、金将军,他们是贼兵,我们是官兵,自古哪有见贼不捉地官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