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者不用多说,自然会从名单中划掉。
表现优秀的将在毕业后进入母星舰队服役。受伤的学员会进行甄别,受伤的原因、伤势如何以及是否独自脱困,都关系到试炼的最终结果。
在场的一百多名学员中,多数在猎场中的表现十分糟糕,少数是被奥伦连累,不得不提前离开猎场。
鉴于奥伦打破惯例的举动,这些学员成功毕业,也未必能顺利加入舰队。设法加入舰队,升迁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第一氏族固然实力强大,又在议会中占据话语权,可终究不能一手遮天。氏族元老院不提,舰队中的几位将军就不会让他们轻松过关。
齐乐蹲坐在治疗舱上,警惕的扫视四周,不许齐宁离开自己半步。
仪器的蓝光频繁闪烁,伤愈的学员们陆续离开。伤势过重的,早在第一时间躺进了治疗舱。
少去人声嘈杂,室内慢慢变得安静起来。
送走大部分学员,埃尔法接通储存室,为齐乐和齐宁准备食物。
齐乐又累又饿,浑身酸痛。小心的趴下来,下巴垫在交叠的前腿上,尾巴扫过趴在一边的小猫,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逃跑实在不行,但必须有一个可行的计划。跑到半路被抓回来,天晓得会遭遇什么。
突然,齐乐耳尖微动,留意到身-下不寻常的响动。低头看去,意外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本该处于昏迷状态的莫兰,不知何时竟苏醒过来,定定的看了齐乐一会,轻轻的掀了一下嘴角。在医疗官走过来时,很快又闭上双眼,重新陷入“沉睡”。
齐乐整只猫都僵住了。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绿颜色的妹子……似乎在对他笑?
一只异兽发现帕图尼亚,立刻发出吼声,直直向她冲了过来。
其他异兽被吼声吸引,意识到前边有一只原生种,同时眼前发亮,不约而同聚集到一起,紧紧追在帕图尼亚身后,意图祸水东引。
这只原生种很强大,有她在,后边的异族九成会改变目标。至于被抓在爪子里的齐乐和齐宁,直接被异兽们忽略了。
个头实在太小,塞牙缝都不够。想必没什么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谁说异兽没有脑子?
现实会直接抡起巴掌。
察觉到异兽的企图,帕图尼亚恨得咬牙,不得不将速度提高到极限。有力的双翼展开,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长空。
如果她能躲过这次,一定要灭掉这几只!
灭不掉正主,也要抓几只长翅膀的蜥蜴打牙祭!
“吼!”
异兽再次狂吼,蜥蜴的外形,蝙蝠状的翅膀,大嘴张开,露-出上下两排利齿。牙齿排列得很不整齐,尖端突出嘴唇,齿缝间还带着腐烂的碎肉。
齐乐看得清楚,不由得一阵作呕。
异兽越来越近,紧追在后的异族发现帕图尼亚,接连举起武器。
齐乐浑身炸毛,发现前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不管三七二十一,焦急喊道:“帕图尼亚,去树林,快去树林!”
帕图尼亚应了一声,飞行的方向很快调转,找准目标,迅速俯冲而下。
下方是一片松树林,树干笔直,绿色的树冠仿佛一座座高塔。锋利的松针根根直立,顶端闪着幽幽的蓝光。每棵松树上都缠着墨绿色的藤蔓,藤蔓下是云状的真菌,远远望去,仿佛和树干融为一体。
齐乐想找地方躲藏,才瞅准了这片树林。
帕图尼亚则不然。她清楚的知道这片森林中究竟藏着什么。
数年前,她曾经到过十一区,否则也没机会抢劫亚兰的猎物。她知道这些松树的厉害,有一次误闯林中,差点丢掉性命。
为摆脱异兽的纠缠,更为避开异族,她完全是本能的飞向这片松树林。齐乐中途出声提醒,算是歪打正着。
帕图尼亚收起翅膀,俯冲而下的速度变得飞快。
如果不晓得她的种群,压根不会认为眼前是一只乌鸦。
这样可怕的速度,完全能和游隼匹敌。
“抓牢!”
距离松树林越来越近,帕图尼亚变换形态,怀里抱着齐乐和齐宁,尽量缩小身形。黑色的翅膀牢牢裹住三人,像枚蚕茧一样,垂直落进茂密的林木之中。
飞落过程中,数根松枝应声折断。
声响在林中回荡,似触动某种开关,几乎是一瞬间,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全部“活”了过来。
粗-大的蔓枝探出树冠,像是吐着信子的巨蟒。一片片绿色的叶子张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堪比尖利的弯刀。
藤蔓和树干之间是一具具干瘪的尸体。有异兽,也有原生种,还有为数不少的丧尸。尸体的晶核没有被吸收,反而深嵌在树干上,在昏暗的森林中散发着幽幽的彩光。
帕图尼亚找的落点十分巧妙,借柔软的菌盖作为缓冲,不断躲避藤蔓的进攻,落地后向前弹出,恰好落在两棵松树之间,避开最致命的一击。
藤蔓不具备智慧,却有天生的领地意识。在帕图尼亚落地后,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停留在安全的距离,细叶发出沙沙声响,像是彼此打着招呼,又像在评估彼此的实力。最终无法达成一致,又不想发生冲突,干脆调转方向,向空中的异兽-抽了过去。
异兽没有帕图尼亚的运气,压根闪避不及,被藤蔓-抽个正着。不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死死的缠绕起来。
绿色的叶片陆续张开,划破异兽坚硬的鳞甲,细细的藤须从叶下探入,接连-扎-入异兽体内,越埋越深。
吼——
异兽痛苦哀嚎,在半空中翻滚。
藤蔓越缠越紧,眨眼将异兽拽进林中,死死绑在树干之上。
哀嚎声中,坚硬的鳞片完全破碎,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五分钟不到,异兽停止呼吸,庞大的身躯变成一具空壳,留下的晶核嵌入树干,上面还残留着黑红的血丝。
藤蔓由墨绿变成深红,成为输送养分的血管,将新鲜的血肉送入松树根部。
真菌伞盖陆续张开,飘出闪着荧光的菌丝。松树树冠发出沙沙声响,坚硬的松针脱离树枝,飞雨般撒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