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没多久,就有一男子自称青虎帮张诚来投案自首,干脆利落的交代了他是如何受人指使,如何行事,现已经幡然悔悟,甘愿认罪。
杨大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认罪的人来的如此之快,态度如此之诚恳,还是让他暗暗讶异,这陆小宁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问道:“张诚,本官来问你,那指使你,许诺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两的人,你可认得?”
张诚道:“草民认得,此人是赌场的常客,梁文元梁公子。”
杨大人心头一松,还好没涉及到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那梁文元前阵子刚砸了陆家的祠堂,在府衙关了三天,后来还是陆侍郎亲自来府衙销案,才给放了出去。陆侍郎是顾着两家的情面,以和为贵,很显然,梁文元并不领情,处心积虑要报复陆家人,而七针名医陆小宁首当其冲。
有犯案的动机,有证人,证据证词,一切已经明了,杨大人当即命衙差去梁家将梁文元捉拿归案。
纪九见衙差去了梁家,便跑回小饭馆向小姐报信。
陆小宁得到信息,微微颔首,回到饭桌前,望着一桌食不下咽的张诚的兄弟,道:“都不想吃了是吗?不想吃就回去吧。”
众人不动,眼巴巴地望着陆小宁,有个胆子大一点的问道:“小姐,张诚哥会怎么样?”
大哥为了他们才去投案自首的,兄弟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他们是自愿跟着张诚哥干这一票的,结果出了事情要张诚哥一个人承担。
“管好你们自己就行,管那么多干嘛?”陆小宁没好气道。
“小姐,您是有所不知,张诚哥人不坏,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有人替他们的老大辩解道。
陆小宁沉声道:“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了一百两银子就要废我一条胳膊,这还不叫伤天害理?”
之前问话的那位弱弱道:“张诚哥也是无奈之举,他媳妇儿又有了身孕,三个月前不慎摔了一跤,眼睛看不见了,张诚哥想凑钱给他媳妇儿治病,张诚哥要是因此被下了大狱,嫂子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他想给他媳妇儿治病就可以随便要别人一条胳膊吗?天底下有这种道理?要不是我们有本事,我家小姐现在就成废人了,他就能心安理得?”杜若反驳道。
众人讪讪,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这种事。
“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她可是新晋的七针名医,大周朝最有希望获得神九针的人,她要是胳膊废了,还怎么参加比赛,大周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一个神九针?”杜若越说越来气。
她就觉得小姐心太好,还给他们吃饭,要换做她,不喂他们吃狗。屎就不错了。
众人错愕不已,眼前这位年纪轻的不像话的小姐居然就是金陵城到处都在传的最年轻的七针名医陆小宁?
这这……他们真的不知道啊!相信张诚哥也是不知内情。
“陆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等的错,那请托之人没说小姐是谁,不然,张诚哥肯定不会答应对付小姐的。”众人惭愧道。
“哦,我家小姐若不是七针名医,你们就答应的心安理得,可以不用愧疚了?”杜若不依不饶。
众人无言以对,好像怎么说都是错。
陆小宁道:“行了,杜若,不用说了。”
陆小宁问道:“你们谁认识张诚的家?”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猜不透这陆小姐问起张诚哥的家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还不解气,想找张诚哥媳妇的麻烦?
杜若板着脸道:“一个个装哑巴啊,小姐问你们话呢,你们以为我家小姐都跟你们一样是非不分?遇上我家小姐算是你们的造化了,还稀里糊涂的,赶紧回话。”
这才有人弱弱道:“小的认识。”
其余人也纷纷说:“小的也认识。”
陆小宁点了最初回话的那人,道:“你,带我去张诚家,其余人都散了,各回各家。”
“可是小姐,我们身上的百毒穿心丸……”有人大着胆子道。
“屁个百毒穿心丸,那是安神丸,你们以为我家小姐都跟你们一样心狠手辣啊!”杜若呛声道,反正她是看到这些人就来气。
啊?
众人一脸错愕,敢情这位陆小姐是在唬他们,害的他们这药丸吃下去后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满脑子都是自己肠穿肚烂的凄惨模样,差点活生生吓死。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多谢小姐宽宏大量,不跟我们这些浑人计较……”大家纷纷表示感谢。
陆小宁面无表情道:“夕雾,去结账。”
结完账,陆小宁就要去张诚家,不为别的,张诚是张诚,他老婆是他老婆,身为大夫,知道一个女人怀着身孕,眼睛还瞎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怎么的也得先去看看情况。
张诚的兄弟们都要跟去,陆小宁不让,说这么多人去,张诚媳妇就知道张诚出事了,若真有心,张诚坐牢后,大家多去照顾着些。
陆小宁还是坚持做错了事必须受到惩罚,张诚坐牢是坐定了。
大家这才作罢。
此时,梁文元悠闲地躺在家中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吃着丫鬟喂来的瓜果,就等着张诚前来回话。想到陆小宁从此变成残废就觉得特解气。
一个小厮慌张失色地跑进来。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官府来抓您了。”
梁文元一个激灵,猛地直起身来,正要喂食的丫鬟避让不及,手中的盘子被撞翻在地,乒乓一阵碎响。
梁文元踹了丫鬟一脚:“滚出去。”
起身一把揪过小厮,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官府要抓本公子?”
小厮哭丧着脸道:“是啊,衙差气势汹汹地,老夫人和老夫正在前方拦着。”
梁文元又问:“衙差没说所谓何事?”
小厮摇头道:“没说,就说要抓人,老夫人让小的赶紧来告诉公子一声,老夫人说公子要真犯了事儿就先躲起来,要是没犯事儿,就不必躲了。”
梁文元松开手,蹙着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难道是张诚事败?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梁文元咬了咬牙,不管如何,他还是先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