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伤还是挺严重的,两剪子刺的很深,伤及骨膜还伤了血管,要不是白芷处理的及时,还不知道要流多少血。
陆小宁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伤口处理好。
陆有仁疼的满头大汗,好在挺过来了。
“父亲,您先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女儿这就去开药方,等药熬好了再叫您。”陆小宁柔声道。
陆有仁说:“可是望霞居那边……”
陆小宁不太高兴,父亲这时候还惦记娄氏?
“父亲,您自己都这样了,别的事就先别管了,女儿和祖母会处理的。”
陆有仁道:“还是你去吧,别让你祖母去了,她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若是听到娄氏的胡言乱语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你只管按你的意思办,就说是为父的意思。”
陆小宁这才知道自己误会父亲了,父亲不是惦记娄氏,是担心祖母应付不了。
“女儿知道了,父亲安心养伤。”
陆有仁看着小宁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叹气,还好家里有个小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娄氏这一疯简直把陆家闹的人仰马翻,母亲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苏姨娘毕竟是个姨娘做事放不开,芳华那丫头知道自己的母亲疯了也没过来瞧一眼,承嗣又还小……现在只能靠小宁撑着了。
见陆小宁出来了,老夫人急忙问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苏姨娘等人也是急巴巴地看着小宁。
“祖母,父亲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养个几日便能痊愈。”
老夫人长松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就好这就好……”
看到有仁流了那么多血,老夫人都吓坏了,如果有仁有个三长两短,叫她还怎么活?
“苏姨娘,你在这里照看老爷,承嗣,你的伤也还没好利索,快回去。”老夫人定下心来吩咐道。
“是。”苏姨娘应声,往里屋去了。
陆承嗣却是站在原地不吭声。
陆小宁见状,道:“承嗣,听祖母的话,父亲的伤过几日就好了。”
陆承嗣看看大姐,又看看祖母,突然跪了下来,眼泪汪汪道:“祖母,大姐,请你们放过我娘吧,我娘是魔怔了,她不是故意要伤害父亲的。”
老夫人是想到娄氏就咬牙的恨,恨不得喝娄氏的血,吃娄氏的肉。那两剪子扎的那叫一个深,可见娄氏是恨毒了有仁,是真的动了杀心,老夫人都不敢想象,万一那剪子扎到了要命的地方……什么魔怔,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疯卖傻。自知丢了这么大个人,有仁肯定要休了她,才故意装疯。
老夫人沉着脸道:“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陆承嗣哭道:“祖母,还请您开恩,母亲她是真的魔怔了,她连承嗣都不认得了。”
陆承嗣真的很伤心,母亲疯了的样子很可怕,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啊,最疼最疼他的母亲。对别人来说,母亲有千万错,可对他而言,母亲是个好母亲,他只有这么一个母亲。
现在他心里既难过又害怕,难过的是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支离破碎了,三姐在水月庵,二姐心里恼着母亲,怨恨母亲给她丢脸了,不管母亲了,他害怕,觉得自己成了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以后他该怎么办?
看陆承嗣这副哭哭啼啼地模样,老夫人心里更来气,正要叫人把承嗣带走,陆小宁开口道:“承嗣,我现在要去看母亲,如果她真的魔症了,我会想办法给她治,你且安心,你是陆家的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现在,你听话赶紧回去。”
说起来,娄氏生的三个儿女,还是承嗣和芳蔼比较有孝心,不管娄氏多么糟糕,她们还总想着维护自己的娘亲,相比之下陆芳华最是无情,自私自利比娄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姐真的会给母亲治病吗?”陆承嗣期待中又带着几分怀疑。
“当然,我会尽力想办法治好母亲。”陆小宁正色道。
她当然要治好娄氏,哪能就让她这么疯了,疯了的人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悔恨,不知痛苦,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娄氏。
如果娄氏是装疯,那就更好玩了。
陆承嗣这才爬起来,擦掉眼泪,给祖母作了个揖:“那孙儿就先告退了。”
陆承嗣一走,老夫人就不悦道:“还给那个疯女人治什么治?就让她疯着好了。”
陆小宁道:“祖母,如果母亲一直疯着,永远疯下去,父亲这辈子可就真被她给绑住了,要疯也得让她回到娄家再疯。”
老夫人转念一想,是啊,娄氏疯疯癫癫满口胡话,有仁就是想休了她都休不成,到时候娄家会说是陆家把人给逼疯了,闹将起来,她难免要落个恶婆婆的罪名,有仁也会受人诟病,还有小宁,可不能因为娄氏耽误了小宁的前程。
老夫人深深看了眼这个孙女,叹气道:“还是你想的远,想的周到。”
陆小宁微然道:“祖母,您也回去歇着,望霞居的事就交给孙女好了。”
“不行,我要亲自去收拾她。”老夫人决然道,她不会放过娄氏这个贱人,她更要亲眼看看娄氏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祖母,您这会儿去,除了听她说疯话,白受一番闲气还能怎样?又何必让自己不痛快,孙女去就好了,孙女有办法试探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刘妈劝道:“老夫人,大小姐说的极是,那娄氏疯起来是要杀人的,您还是避避的好,大小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您就让大小姐去处理好了。”
老夫人想到儿子满身是血的模样,确实有些胆寒,于是道:“小宁,那你也要小心一些。”
送走了老夫人,陆小宁把豆蔻叫过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豆蔻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做。”
白芷好奇道:“小姐,您让豆蔻去做什么?”
陆小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试探某人真疯还装疯的法宝。”
她倒要看看,娄氏能豁得出去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