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火气这么大,难怪你脸上长痘子,你看你一贯以天真无邪的形象展示在人前,这会儿又这般没礼貌,这算不算表里不一?”赵寅成奚落道。
“那得看对什么人,跟讨厌的人说说话我还需要礼貌?那叫虚伪好吗?”银月不干甘示弱地回敬。
赵寅成摸了摸鼻子,哂笑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啊是喜欢某人旧偏要对某人凶。”
银月心里暗骂:无耻!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这副嘴脸,谁喜欢他就是瞎了眼。
银月转过脸去不理他。
赵寅成就靠在马车上,双手抱臂,姿态悠闲,笑眯眯地说:“哎,看在你长的挺漂亮的份上给你个忠告哦,其实,你这招死缠烂打,在我们大周是行不通的,我们大周是礼仪之邦,什么都讲规矩讲礼法,讲的是含蓄美,最忌讳私相授受什么的,女人会觉得你这样不守妇道,嗤之以鼻,男人呢,他们其实是很喜欢女人这么热情的,但只限于喜欢秦楼楚馆的女子热情,真要娶回家当媳妇的,那还是得规规矩矩的女人才好,所以说,在你的认知里,喜欢就去追是一个人真性情的表现,但在这里真的不太合适。”
银月很生气,这家伙居然把她跟秦楼楚馆的女人拿来比较,她当然知道秦楼楚馆是什么地方,在她们南滇也有类似的地方,都是一些不正经的男人去的不正经的地方。
“要你管?”银月恨不得拿根银针扎死他,可惜没带针具在身上。
“都说了,只是给你的忠告,你听不听是你的事,你希望明天满紧邻都传遍你在燕王府门前堵燕王殿下的事,造成一种既成事实的局面,但很可惜,注定了要事与愿违,到时候大家只会说那个……你懂得,真心希望燕王殿下好的人,都会希望燕王殿下尽快摆脱你的纠缠,他们不会同情你,只会同情燕王殿下。”赵寅成深表同情地看着银月。
银月脸色微白,会这样吗?
可皇后娘娘都说男怕缠女怕磨。
“哎呀,我得赶紧回去了,燕王殿下知道你在这里等他,肯定是不会回府了,说不定已经躲到我家去了,银月公主,你慢慢等吧,恕不奉陪啦!”赵寅成摆摆手,迈着方步慢慢悠悠地离去。
可是,赵寅成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昨天她那番坦白的言论似乎确实不为人认同,虽然跳出来反驳她的就只有陈思瑶她们几个,但其他人的神色间都流露出鄙夷之色。
这招真的行不通吗?会适得其反吗?
银月心里没有底。大周人都太讨厌了,一个个的迂腐不堪,被各种规矩教条框的死死的,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却是坚固无比的牢笼囚禁着,可悲又可怜。
算了,还是先走吧,明天再想办法。
赵寅成走到拐角处就停下了脚步,躲在黑暗中偷偷观察,果然过了没多久,银月的马车就离开了。
赵寅成长舒了口气,大功告成。不过,他只是帮皇甫少烨解了一次围,银月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以后还有得烦呢。被不喜欢的人缠上,而且是在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这可真是灾难,赵寅成不禁替皇甫少烨捏把汗。
皇甫少烨策马疾驰出了西城门,直奔紫云山,到了庄子附近,皇甫少烨让步惊云在原地等候,他自己亲自去庄子里探一探。
在庄子里转了一圈,除了管家老金,以及庄子里的下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也有可能是人已经走了,这个不太好判断。
皇甫少烨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离开。
每晚照例巡夜的老金望着皇甫少烨消失的方向,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姐又不在,他来做什么。
皇甫少烨回到汇合点,步惊云殷切地望着殿下:“殿下,有什么发现吗?”
皇甫少烨摇摇头,遥望山上那一星微光,道:“上山。”
紫云寺里,这会儿正在做晚课,皇甫少烨一直等到晚课结束,寂云大师才见他。
皇甫少烨见礼后,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师,昨晚,陆小宁是不是来见过大师?带着一封信。”
“信?”寂云大师发出一字疑问后,随即否认:“老衲不曾见过陆施主。”
皇甫少烨心中了然,大师没有先否认,而是下意识地问了信的事,说明大师是见过陆小宁的,大师在说谎。紫云寺算是来对了。
“大师,都说出家人不打妄语。”
寂云大师眼中一抹窘色一瞬而过,道:“确实见过。”
“那她来找您做什么?”皇甫少烨追问道。
寂云大师温和道:“此乃陆施主的私事,在没有征得陆施主的同意之前,老衲不能透露给殿下。”
“可这件事对我也很重要,陆小宁的事就是我的事。”皇甫少烨急切道,果然大师是知道内情的,陆小宁如果不想让他知道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他,他只有从大师这里打听消息。
他总觉得,那封信里的内容才是陆小宁拒绝他的真正理由。
“殿下,每个人都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陆施主既然没有告诉殿下,就是不想让殿下知道,自有不想让殿下知道的理由,殿下又何必非要打听他人*?”寂云大师道。
“可是,也许她认为的理由其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皇甫少烨道。
寂云大师手持佛礼,闭目养神,打定了主意不回答他的问题。
皇甫少烨道:“那我换一种问法,陆小宁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寂云大师依然沉默,连胡子都不曾颤动一下。
“大师,您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可以这么理解吗?”
寂云大师还是不动如山,老僧入定一般。
皇甫少烨起身,施了一礼,退出了禅房。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他已经可以肯定陆小宁是遇到了麻烦了,而且,需要来寂云大师这里讨教的,肯定是大麻烦。
寂云大师等皇甫少烨走了才睁开眼,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