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差点没吓的尿裤子,老爷怎么来了?
“老……老爷……”阿来想要给公子找个合理的说辞,可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父亲,您知道我要做什么。”陈彦禹倒是镇定。
陈丞相眉头蹙的更紧了,对阿来道:“你先下去。”
“是!”阿来转身就走,他们父子两的事儿,他一个下人还是别掺和的好。
“回来。”老爷又叫住他。
“把斧头拿走,像什么话。”陈丞相道。
“唉!”阿来跑回来从公子手里把斧头给夺了去,小声道:“公子,有话好好说啊!”
“跟为父走走。”陈丞相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台阶上,说道。
陈彦禹看了眼食盒,父亲又给陈子阳送饭了。
陈彦禹犹豫了一下,跟上父亲的脚步。
“父亲,孩子知道您要做什么决定,但是孩儿不同意,孩儿……孩儿不想失去父亲,这个家不能没有父亲。”陈彦禹鼓足了勇气开口。
陈丞相回头看了眼儿子,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转瞬即逝。
故意板起脸道:“你也太小看为父了,为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还难不倒为父。”
陈彦禹茫然地看着父亲。
陈丞相道:“为父有办法两全,你就不用担心了,明日为父就销假。”
陈彦禹有点搞不懂了:“父亲有办法把陈子阳送去出?就算您有办法,那陈子阳会答应?”
今日他可是听到陈子阳说要尽快动手。
陈丞相道:“为父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说服他,为父有信心能说服他离开,你呀你,都说你聪明,关键时候还是沉不住气,犯糊涂,你这一砸门锁,还不得闹的人尽皆知,你是要全家遭难吗?”
陈彦禹汗颜,谁让您老把门锁了,他又不是那梁上君子,不会开锁那一套,想偷偷见一见陈子阳,就只能把锁砸掉。
他也是被逼的。
再说了,只要父亲不追究,这件事就闹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遇事要多动动脑子,这般毛毛糙糙的,还怎么入朝为官?”陈丞相教训道。
“父亲教训的是。”陈彦禹怏怏道。
“行了,这事你不用担心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陈丞相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走到了二门。
意思是你要么去用功读书,要么回去睡觉。
陈彦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父亲真的有两全之策?”
陈丞相点点头。
“能保家中每一个人的平安?包括父亲您。”
陈丞相再次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陈彦禹松了口气:“那便好,父亲也早点安歇。”
既然父亲这么笃定,那他就权且相信父亲一回。父亲智慧如海,定能想到他想不到的办法来妥善解决此事的。
望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陈丞相狠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时,眼底已是一抹决然之意。
密室的门打开来,陈子阳头也不抬,依然在看手中的书,淡淡道:“今天来的迟了。”
“没办法,多年不曾称病告假,前来探望的人太多。”陈丞相道。
陈丞相打开食盒,端出几碟菜和一壶酒,两双银筷,两个银酒盏,一一摆放好。
陈子阳闻到酒香,看到两个杯子,失笑道:“怎么?今天要陪我喝一杯?听说你可是滴酒不沾的。”
陈丞相坐了下来,慢悠悠地说:“以往那是不敢喝,生怕喝多了,稀里糊涂地说了不该说的话,祸从口出,跟你喝,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陈子阳哂笑:“说的也是,你若是不这么谨慎,也不可能在仕途上如此平顺。”
陈丞相要给陈子阳斟酒,陈子阳按住他的手,取了酒壶过去,微然道:“怎敢劳动丞相大人给我斟酒,理应我给丞相大人斟酒,按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叔。”
说着陈子阳先给丞相满上,再给自己斟满。
他一入手就知道这酒壶没问题,不是什么阴阳壶,用阴阳壶下毒这一套,他身为前朝皇室的后裔自然是熟悉的,酒壶上设有机关,机关不动,阳壶出酒,机关一摁,阴壶出酒,毒杀对方神不知鬼不觉,还道喝的都是同一壶酒。
到这个时候,他谁也信不过,不得不防着点。
陈丞相笑笑,他自然知道陈子阳是怕他在酒菜里做手脚,呵呵,陈子阳还真是谨慎,没看到他今天用的酒盏筷子都是银制的吗?
陈丞相坦然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子阳则是浅浅一呷,他懂医术,一碰便知酒有没有毒,没毒,便也一饮而尽。
这酒还真是好酒,醇香浓郁。
“明日我便销假,回去当值了,你说的那件事,你有什么计划?”陈丞相一杯酒下肚,问道。
陈子阳道:“你负责放消息,我负责提供证据。”
“证据的分量如何?”
“绝对可信。”
“那好,明日早朝,我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掀开底牌。”陈丞相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子阳一愣:“您要亲自出马?”
陈丞相掀了掀眼皮,静静地看着他,道:“你觉得在大周朝堂,还有谁说话分量能比我重?还有谁说的话可信度能比我更高?”
陈子阳的心跳不由的加快,隐隐地兴奋和激动:“没有。”
“那便是了,想要让文武百官都相信这张底牌,只有我亲自出马。”陈丞相叹了口气。
“子阳,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算是报答了你父亲与我的一番情谊。”
陈子阳沉默片刻道:“您真的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这口一开,说不定会祸及妻儿。”
“以我在朝中的威望,只要有半数的人相信我的话,我就不一定会死,况且我也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该安排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陈丞相道。
陈子阳一瞬不瞬地盯着陈丞相,看得出来,陈丞相当真是下定了决心。
须臾,陈子阳叫了声好,再次给两人斟满酒,举杯道:“那就祝丞相明日大功告成。”
两人对饮干了第二杯。
陈子阳这才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压着推到陈丞相面前:“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