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一拍脑门,“还真忘了,要不你帮我恢复恢复?”
慕容幼南将她打量了一番,“还是别恢复的好。”
白筱刚拿起一个竹简,听了这话,抬了头,“为什么?”
慕容幼南嘴角动了动,“没什么,反正现在比以前好些。”
白筱懒得再理她,挥了挥手,“你没事了就回去吧。”
“那房间?”慕容没得到她确切的回答,终是不放心,走到门口,撩了珠帘,犹豫着停了下来,转过身,“那房间呢?”
白筱翻着手中竹简,也不抬头,“我搬过去后,踩熟了地盘,就叫他们给你收拾出一间来。”
“你可不许说话不算数。”慕容幼南面露喜色,今天忙的这半天,可真没白忙。
白筱将竹简往桌上一拍,垮下脸,“你再废话,把这堆东西拿走,房间之事再不要谈。”
慕容幼南眼角一跳,如果当真惹恼了她,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跳着逃走了。
白筱视线落在竹简上。
西轩205年春,南帝娶姜族长老之独生女为妻,当年冬季早产下一子,字越之,六岁封为太子。
白筱微一沉吟,西轩207年分裂,如今以东轩为年号,现在是东轩十二年,这么说来这个古越虚岁才十四岁?
那日在大明寺所见,一身铠甲,英俊非凡,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未满十四。
摇了摇头,又再看向竹简。
古越两岁习文学武。
东轩三年,出谋挖渠去洪水。
东轩四年,随太傅参加文会,一道行商之论辩得众文人雅士无以答对。
东轩六年,同先皇一同沦陷津城,献计拖延北寇城,而所有军民于城中挖掘地道,设置机关。之后放出风声,城中粮绝。制造军民造反,自相残杀,死伤无数的假象。
用空城诱北寇入城。结果城中仅一万官军带领百姓,利用机关地道,将北寇五万大军歼灭四万,活捉近万人。
之后将不肯降服的北寇军士尽数杀之。
东轩六年,参政旁听。
东轩七年以一袋米,挑拨北朝与荆国关系,断了北朝与荆国商贸关系。
东轩九年,南帝驾崩,丞相联手保国将军谋反。
古越提前收到风声,以犒劳刚回京的保国将军为名,大摆宴席,宴请朝中文武大臣。
当着众臣之面毒杀丞相,不念其姐古颖嫁于丞相之子的情份,即日将其满门抄斩。
仅将古颖接回宫中,其夫一并处斩。
古颖年方十八,心如死灰,剪了一头青丝,伴了清灯。
古越于保国将军参于一事,一字不提,大加封赏,以陪伴太后为名,将其母亲接于宫中,封为魏夫人。
明为封赏,实为扣压。
保国将军哪里还敢心存他想。
同年古越从军,说是向保国将军学习战事,其实是亲自挂帅,得以军心。
一步步夺了保国将军手中军权,将其解甲归田。
南朝大军,横扫南北,占锦城,并荆国……将南朝领土生生扩大了三倍。
……
……
……
白筱越看越惊,这个古越实在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才谋武略远在他所有的年龄之上,这样的人如果为敌,实在可怕。
他已经如此厉害,可是北皇却说如果要胜得他身后的谋士便得加倍的努力,那他身后之人且不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暗吸了口冷气。
另拿了些册子,卷轴细看,大多记的古越这些年来的战绩和治国之道,许多地方都十分大胆,手段辛辣果决。
此人实在不能小看。
手指轻敲着桌面,南帝死于东轩九年,而古越六岁就受封南朝太子,为何这几年皇位空虚,他却不登基?
以他之前的功绩,坐上那位,谁敢有半个‘不’字?
默了半晌,才揉了揉看得发涨的额头。
翻着关于容华的卷轴,结果却出人意料,只说在古越三岁时入宫于古越为伴。
也就是说大家所知只是容华与古越是儿时伙伴,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了古越与他为断袖一说。
至于他如何学得一生医术,却是个空白,除此外,对他再无多的描述。
可见他除了医术绝高以外,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仅医术无双这一点已经可以引以为傲了。
白筱看着卷轴上的缪缪几行字,莫名的有些失望,到底为什么失望,她又说不出原因。
再看一些关于二人关系的小传言,说二人是因为认为天下没有可以配得上他们的,才会有这断袖之好。
一阵失落之后,得出个结论,两个出色的男孩不能放在一处养,否则就会养出问题。
不过她很理解他们,想想两个人天天吃一处,睡一处,本来感情就与别人不同。
而对方又是极有本事的,处处比别人高上不知多少等级,惺惺相惜,友情加上佩服之间,感情就容易升华。
这样的人眼界也比一般人高些。
放眼周围女子,感觉没有可以配得上自己的。
这时候再看对方,有才有貌,样样与自己相当,眼对眼的,就对出了火花。
虽然理解,不过还是满腹不是滋味。
也不服,凭什么就说女子就不如他们?
他们爱断袖,便断袖好了,凭什么去贬低天下女子。
她就让他们看看,女子的手段。
让他们知道女子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不堪。
那双眼缭绕在脑海里久久不去。
心里陡然一惊,自己竟然对那人有别样的想法。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九岁的身驱,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啊。
铺了纸笔,选着重要的,一一抄录。
直到四更天,才勉强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