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有什么可伤心的?”莫言反觉得她这话说的很稀奇,“我为何要哄她?”
白筱觉得他的话也是稀奇, “你把人家弄哭了,不该哄吗?”
莫言睁大了眼,象看怪物一样看她,“你这话说的好稀奇,大家开心便在一起玩玩,不开心就一拍两散,她哭不哭与我什么关系,做什么要我去哄。”
白筱无语,以后谁嫁了他可真倒了八辈子霉,“你以后这么对你妻子,你妻子该有多凄惨?”
莫言更是不解,侧脸看她,想透过慕离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又不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嫁了我,我们要天天一处的,你哭着,我会心烦,为了不烦,自然是要哄的。至于她与我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我做什么要去费那精神。”哄女人是很费心力的,光身边这位都折腾得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还另寻麻烦?艾姑娘还没给他这么多米饭让他吃来撑着。
白筱望天,什么逻辑,嫁他,没吃错药。
莫言瞪着她看了半晌,等不到她回应,见她抬手撩开被风吹到唇角的秀色,指关节处被白色崩带裹着,喉咙哽了哽,甚不舒服,“你……你的手,怎么样了?”
白筱斜眸瞄了眼裹着崩带的手,心尖上狠狠的一抽痛,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了,这辈子投的什么的胎,宿命尊者给她写的什么命脉,来来去去都得个‘离’字。
与古越,容化是个‘离’,与莫问也是个‘离’,心里凉拨凉拨的难受,“没事了。”
“当真?”他不放心的追问了句。
“当真,如果有事,今天还怎么能弹琴?”虽然弹琴时十分疼痛,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没事就好。”莫言松了口气,“你……怪我吗?”
“我敲断一只手,你怪我不怪?”白筱耸耸鼻子,她可没大方到任人伤害也不计较,不过他也不是有心,不必过于计较。
莫言单手抱着琴,空了一手搔了搔那一头被人家称为有型的鸡窝,“我想,我不会怪你。”
“吹吧。”白筱翻着白眼,敲断他一只手,他不跳起来折了别人两只手才怪。
“你不信?”他停了下来,一把拽了她的手,“你不信我的话?”
“怎么信?那可是一只手,不是一枝树枝,断了就断了,断了还会长。”白筱甩脱他手,接着往前走,跟别的姑娘拖拖拉拉的习惯用到她这儿来了。
“我让你敲,敲断了,看我会怪你不怪?我不怪你,你自然也不会再怪我伤了你的手。”莫言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白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莫言任她摸了摸,“你做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病。”白筱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他与莫问是亲兄弟,这性子,这想法,却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处。
“你才有病呢。”莫言脸沉了沉,继而一笑,“你手的好舒服,再摸摸。”边说边将脸凑了过来。
“摸你个头。”白筱眉头一竖,抬脚狠狠的踩向他的脚尖。
莫言一个没留意,被她踩了个正着,痛得‘哎呀’一声要跳,正要抛了琴去捂脚,听白筱轻飘飘的声音道:“你敢摔了我的琴,以后休想我再理你。”
纳闷的将琴单手抱实了,一脸苦相,瘸了一条腿原地蹦跳,“十指连心啊。”
白筱‘嗤’了一声,“不过是踩了一脚,便报怨起来了,如果当真敲断你一只手,你还不知要踹达到哪儿去呢。”
莫言顿时哑然,一瘸一拐的追上她,“不就说了一句吗?”他在别的姑娘面前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的份,到了她这儿,就成了专看她的脸色,最让他郁闷的,每次都被她气个半死,还偏爱看,乐此不疲。
白筱悬念着莫问,没了心思与他胡缠,随手摘了片树叶在手中把玩,走自己的路。
莫言望着她的背影,双眸闪忽不定,将唇抿了又抿,清咳了一声,“如果我娘迫我哥娶了紫莲姐,你还会嫁他吗?”
白筱咬了咬唇,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声音转冷,“不会。”
“为什么?”莫言浓眉扬了扬,面露喜色。
白筱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道:“天下男人没死绝,我为什么要与紫莲共侍一夫?”
莫言欢喜的瞬间忘了脚上的痛,两步窜到她身边,“对对对,天下男人多的是,不嫁他,还有我呢。”
白筱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讥讽道:“嫁你?那就不是二女共侍一夫了。”
莫言愣了愣,“那是什么?”
“数女共侍一夫。”白筱打斜睨着他,就这么个花心萝卜,才十五就沾了一身的桃花。
莫言撇了嘴角,“哪能象你说的,我一穷二白,哪儿去娶这么多媳妇去。”
白筱笑看向他,“只要你肯娶,刚才候在那院子里的一堆,倒贴都能嫁给你。”
莫言晃了晃头,“你也知道说,得我肯娶啊,咱说好了,你不嫁我哥,我便去求我娘,过两年,我娶你。”
白筱越发的无语,等他再大上两年,这夜里都不知去哪个女人堆里捞他,嫁他?除非吃撑了,“我嫁你?就你打杂那点钱,全在外面跟那些姑娘厮混去了,成了亲,你养我?还是我养你?”
莫言脸色大变,蓦然握了她的手臂,劲大得象是要捏断她的骨骼。
白筱痛得一嗤牙,抬头对上他愤怒的眼。
他将她拉近些,狠声道:“原来你一直看不起我,是嫌我没我哥有出息,没我哥会挣钱。”
白筱微微一愕,被他误解了,不过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她不在乎,“放手。”扳开他紧扣着她的手指,转身进了院门。
此时院中无人,没人点灯,漆黑一片,回转身,从他怀里抱过琴,走向自己寝室。
莫言胸腔里象是有一团气迅速膨胀,几乎将他的胸腔炸掉,冲着她的背影吼道:“你以为我不想进‘冷剑阁’吗?我x日苦练求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不过他比我运气些,长我几岁,得了先机。他与我总得留下一个给我娘养老送终,如果不是我娘,我根本不会呆在这儿,又何需被你看不起?”
他性子毛燥,但他不是没心没眼,不会看。每次莫问回来,她虽然与莫问之间并不多话,但她脸上从来不断笑意。她看向莫问的眼神,与看他是完全不同。这眼神,他懂,外面那帮姑娘也是这么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