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白跑一趟
曲峥做的这两个风灯越飞越高。到后来果然遥遥领先别的风灯,渐渐的化成一点,最后那一点也消失了。
白筱甚至觉得那两个风灯当真能飞上天宫。
朝着风灯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才长吁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一直呆看着她,一脸愕然的曲峥,“你看着我做什么?”
问过之后,他却是没反应,皱了皱眉,推了推他,“喂,你看我做什么?”
曲峥浑身一颤,又看了她两眼,才回了神,“你说什么?”他才回神,还不是很清醒,连尊称都忘了,直接跟了她说你字。
白筱见了魂不守舍,并非装出来的,笑着又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姑娘很象在下的……”他神智慢慢清醒,突然想起,拿人家一个大活人比一个可能死了的人,有些人会顾忌,认为是大不吉利,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筱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天空,“象你放心的那个白筱?”
曲峥抿了唇,将她看着,不否认。
白筱扬起眉稍,笑道:“公子就不能寻个好些的借口?”
“呃?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曲峥把刚才的话想了一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哪能有找什么借口。
“大多男子想跟哪个姑娘搭讪,或者拉些关系,就会说,姑娘长得和我的谁谁谁很象。”白筱转身下了大石,回眸一笑。
曲峥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她后面,想解释他没有骗她,但一想,算了,这么说出来更显得假,干脆闭了嘴,跟在她后面,“姑娘哪里人氏?”
白筱也想知道自己算是哪里的人,突然想到风荻所说的‘青丘’,可是‘青丘’是什么地方却不得而知,“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氏。我师傅把我拾回去后,就把我养着,连我师傅都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这话说出来绝非谎言,她的确是被艾姑娘养了这些年,艾姑娘也的确不知她是哪里人。
“对不起,在下不知道姑娘……”
“这有什么?反正不知道,也没什么想念,自然也不会难过的。”白筱突然站住,回转身,“你很想你们北朝的那位二公主?”
他一个没收住脚,差点撞到她身上,忙后退一步避开,飞快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了然,她是‘竹隐’的人,对皇族中人不了解才叫不正常,深吸了口气,微低了头,轻叹了口气,“我愧对她。”
“哦?为什么这么说?”白筱奇怪,以前他们二人不大合拍。她的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有哪门子的愧。
曲峥苦笑了笑,有些话,怎么能说,“过了的事,不提也罢了。”
白筱耸了耸肩,转了身接着走,“我四年前识得一个姑娘,长得和我有几分相似,既然你说不说,就不说了罢。”不理会曲峥刹时间象被电击中的鸭子,呆杵在那儿,望了望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公子的风灯。”
等了等,见他仍愣着没反应,便自行转身要走开 。
曲峥见她要走,莫名的一慌神,快走两步,伸臂将她拦下,“姑娘且慢。”见周围有人望来,他一个男子这么纠缠人家姑娘是很失礼了,脸上微红,放下手,“姑娘可有空……再走走……”
他没约过女子,这话说出来,很吃力。
“有事?”白筱歪着头,明知故问。她鱼饵已经放下,等的就是鱼儿自己上钓。
他见向她们望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停下来观看,顿时大窘,但他有感觉,这么放了她走,他一定会后悔,崩着脸,很是不自在,“在下想向姑娘打听一下,姑娘刚才说的那位姑娘。”
白筱无视周围的围观,只是不着痕迹的放下面上的慕离,有人围观,他顾忌多,思考问题才不会太过细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曲峥望了望四周,更是窘迫,忍了忍,终是道:“我对她有愧,想知道她如何了,过得可还好。”
白筱转了身接着前走,“我说的人也不见得便是那位。”说着双手背的身手,仰头望了望天。意思是被他放飞了的那位。
曲峥顺着她的眼风望了望天空,这姑娘也象她那样顽皮,见她走向的是湖边的方向,暗松了口气,追了上去。
周围的人见二人是认得的,没有好戏看了,便各自散了。
“或许不是一个人,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在下也不能放过。”
白筱走到湖边一块大石上坐下,拾了粒小石子抛入湖中,绽开一圈圈涟漪。“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说对她有愧。”
她的要求很合理,既然他向她打探消息,那她便应该问个明白。
曲峥垂着着想了一阵,在白筱认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在她身边另一块大石上坐下,“姑娘是‘竹隐’的人,也知道在下为皇家做事,有些话不方便说。”
白筱微微一笑,她当然明白,又拾了粒小石子,抛向湖面,“那就不说了。”
以为这话题就到此为止了,想着怎么转个话题,转到‘冷剑阁’上,又听他道:“不过我可告诉姑娘,如果那时我陪她读书,出事那日,我如果不那么天真,拦她一拦,或许她便不会出事。”
白筱奇怪的看向他,“天真?”他向来少年老成,和这个词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他轻点了点头,懊悔的垂了头,“我一直以为她是公主,又是以后北朝的继承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受到最好的保护,所以皇上要我提前去叙宁镇等她,我也没多想便提前去了,如果那时多想想,等她一起,或许她便不会出事。”
白筱望天,还当真天真,不但那时天真,这时同样天真,他那时等她一她。山崖下只会多一个肉饼,他可不见得有她这么好的运气,好死不死,拿了艾姑娘的牛做了替死鬼。
“所以你觉得她的死是你的责任?”
他垂头不语,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总算与他有关。
“你为什么想着为她放灯?”
“我希望她活着。”如果她还在,那他心里也会好过些,“你说的那姑娘姓什么?”
“她姓什么,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别人,所以也不能告诉你。”
她越是不说,他反而越是相信,她所说的人便是白筱,心里沸沸漾漾的,有些激动,“那你可否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