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在莫言暴跳起来之前,接着道:“不过一个想要我的命的女人,可要不得。”

    白筱更懵了,他简直在胡扯,在还没来得及反应前,蓦然被他一推,身体一空,离了他的怀抱,跄踉着后退几步。

    莫言忙跃上前将她扶住,两眼焦急的在她身上乱看,“你没事吗?”

    白筱木讷的摇了摇头,心中一片冰冷,他丢开了她,便没有一点机会。而且还夺了她的金钗,她平时本少戴饰物,只得这只钗子能用一用,现在被他夺了。

    她打算拿了钗子指着自己威胁莫言放了他的算盘也就此落空,一时间,脑子里乱麻麻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行,又急又燥。

    双眸紧锁着容华的俊儒的面颊,他却不再看她,冷然道:“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再不将她带走,动起手来,我第一个杀的便是她。”

    莫言又嫉又怒,听说古越宠爱她到极点,不想竟宠到这地步,明知将死,却放她离开,如果不是爱极,如何能做到这点。

    怒归怒,对他的话却不敢驳,当真交手,他要杀个把人,简直易如反掌,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筱。

    将白筱交给带她过来的护院,“送她回去,无论什么情况,不能再放她出来。”虽然现在古越是单身前来,谁知他是否另藏了人在外面,如果藏了人在外面,动上手,不可能不进来相助。

    他得与人合力对付古越,哪里顾得上她?刀剑无眼,难免不伤到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囚回屋中。

    白筱哪肯就这么离开,奔上前拽了莫言,“莫言,你不能伤他,伤了他,南北朝定然大乱,到时苦的是南朝百姓。”

    莫言的任务就是杀古越,哪能听她的,此时又不能与她多纠缠,见她护着对方,嫉火燃得更旺,板起了脸,将她的手摔开,“带她走。”

    “莫言,你不能……”她看向容华,后者一脸的漠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还待要说,被护院上来,一左一右的拽了手臂,拖向门口。

    她见莫言别了脸不看她,怒视着容华,只恨不得将容华碎尸万段,心生绝望,容华终是惹恼了他,再难有一丝转机。

    扭头到容华叫道:“你走啊,你走啊。”她见过他在战场上是何等英武,拼着杀出去,也不见得出不去,但见他两手空空,连把武器都没有,心凉拨凉拨的,转眼被扯出了门槛,再无机会,又急又恼,再不顾其他,对他骂道:“你这个蠢蛋,狂妄自大的蠢蛋,自作聪明的大蠢蛋……”

    他至始至终没有回头,垂着的眼眸化开一抹笑意,自作聪明的也不知是谁……手指抚过手中金钗,居然想拿自己的命来威胁莫言……这丫头……蠢到了极点。

    莫言瞪着他手中金钗,正是白筱以前常用的那只珠钗,喝道:“把金钗还来。”

    容华抬看了看他,眼角化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将金钗收进怀中。

    “你……”莫言眉头皱紧,眼里冒着火,场中之人,也不过大他几岁,却让他觉得他高高在上,高不可及,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不可一世傲气,让他感到自卑,从没有过的自卑。

    容华依然浅笑,缓缓道:“动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办上一办。”

    按理莫言不该理会他的要求,但神使鬼差的问道:“什么事?”

    容华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笺,“将这个交给你们主上,马上交。”

    莫言冷笑,“我凭什么听你的,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容华不急不恼,突然扬声道:“我死了,再无人知道我母后亲子的下落。”

    莫言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呵斥到,“你胡叫些什么?当真是要死人,神智也不清醒了吗?”

    “如此毛燥的性子,成得了什么大事?莫家当真只得莫问一人摆得上台面。”容华浅笑,正眼也不看他一看。

    莫言恼羞成怒,见他高雅脱俗,明明是双手沾满血腥,却象干净得不沾一点凡尘,嫉火中烧,朝着左右一挥手,“死到临头还要嚣张,弓箭手侍候。”

    呼拉一声,门口和窗口刹时间,站满将弓拉成满月的弓手,箭尖对准容华。

    容华淡淡而笑,面不改色。

    莫言越加气恼,正要挥手下令射箭,突然听门外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莫言一愣,挥起的手慢慢放下。

    容华听了,连眼皮都不动一动,象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众人看向门口,骷髅面的黑衣人从门外迈进,踱到容华面前,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眼里露出惊诧。

    容华睨眸将他回视着,笑笑道:“既然我以真面目前来,北皇何必再遮遮掩掩?”他语调温和,但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味道,四周之人又是比划着刀剑,蠢蠢****。

    骷髅面向两边压了压手掌,阻止那些人有所行动,笑了笑,当真慢慢揭下脸上骷髅面具,露出一张约三十来岁,白净英俊的脸,正是北皇,将容华看着,突然将手一挥,“退下。”

    莫言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见他没再有表示,手一扬,带了属下退了出去。

    北皇等人退去,只留下贴身侍卫,才道:“我们早该见面的。”

    容华只笑不答。

    北皇又道:“那孩子去了哪里?”

    容华淡笑,“他不想见你。”

    北皇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点了点头,“他想见我,才叫奇怪。”如果说想见他,那才是谎言,“他当真活着?”

    “活着,不过他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他神情依然温和,睫毛轻轻眨了眨,北皇没看见他垂眸间,长睫下掩着的恨意。

    北皇看着他,突然转身哈哈大笑,声音飘出窗外,回响着凄凉。走到上座坐下,“请坐。”语气难得的客气。

    容华也不拒,行到与他相平之位坐下。

    北皇冷眼将他看着,他是北朝之主,对方是南朝之主,要坐,的确得与他相平,然就在这不利的地头之上,也不输了这气魄,暗暗点头,“怪之不得你敢占他之位。”

    容华轻笑,回看着对方,不咸不淡的问道:“北皇认为,一个不是南帝血亲之人,有资格坐上南朝宝座吗?”

    北皇冷哼一声,“看样子,你并不想告诉我,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