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当时她就觉得这大冬天的将裤腿卷高到腿根,露着整条白腿在湖边戏水,太过诡异,不过那时只顾着捉yin贼,并没多想,这时静下来才发现,这事错得离谱。

    天冷先不说,那湖是在太子殿到‘熙和轩’的必经之路,那地方,平常宫女不可以随便走动,那些宫女怎么能在湖边戏水?

    容华薄唇微抿,面色也冷了下来。

    古越冷笑了笑,“我发现豆儿时便已经看见那群宫女,不过是怕惊了豆儿,才不露声色,想等救下豆儿再做处置,不想竟遇上这么个蠢蛋女人。”

    白筱面色微红,见容华向她看来,心虚的将脸往屏风后缩,这时候还是自动隐形的好。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容华和古越同时默了下来。

    “太子,容公子,有些宫女在门外求见,说是太子叫她们来的。”

    容华埋头整理桌上被白筱弄湿了的书卷,取了些纸吸着书卷上多余的水份,好象门外之事与他无关了。

    古越冷声道:“叫她们在外跪着。”对屏风后扬声道:“换好了,还不出来,要我去揪你吗?”

    白筱早已换好衣裳,不过外面整间屋子都快被古越的怒火燃了起来,她才赖在这儿,避得一时算一时。

    现在古越出了声,她也不好再接着赖下去,只得将湿衣放进放置要洗的衣裳的衣筐中,蹭出屏风。

    古越已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拭了身上的水,将湿衣掷于地上,取了干净衫裤,剜了她一眼,绕到屏风后。

    容华朝外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对白筱道:“这事,该你处理。”

    白筱愣了愣,“我处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容华依旧一页页吸着水上的水迹,“你不处理,这以后,怎么打理后宫?”

    “打……打理后宫?”白筱压根没想过要理会这宫里的是是非非。

    容华未答,古越在屏风后没好气的道:“过些日子走个过场,你就是南朝的正妃,这些破事,你不管,谁管?难道要我们这些大男人管?”

    什么正妃不正妃的,白筱是不会当的,不过这时,外面跪了一排,她不便与他为这事争吵,引人笑话。

    但这摊子烂事,的确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妥当,一个眼色,一个眼色的朝着容华递,想让他帮着把这事抹了过去。

    结果后者只是专心弄他的书,对她的眼色全然无视。

    白筱脸色青青白白的杵在那儿,心中滋味难辩,这倒好,昨天夜里才给人侍寝,今天脑门上就得印上个嫉妇的印子。

    如果她跟容华当真是那么回事也算了,可以他与她这关系……这叫什么回事……

    “与我何干?”白筱撅了嘴,小声嘀咕。

    容华总算抬头看她,微微一笑,“我本来打算过两日带你与贺兰见面,看来不必了。”

    “等等。”白筱今晚来寻他的目的就这个,哪肯让他就这么抹了,奔到他面前,一把将他衣袖拽住,急道:“你以前就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反悔,再说那事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容华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又折腾手中的书,将那些湿了沾在一起的书页细细分开,“南北朝关系虽然不好,但一些皇祖订下来的规矩却是要守。”

    白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又扯到皇祖去了,“什么规矩?”

    “每年大寒,皇后要前往‘明宫’沐浴斋戒,虽然如今分为南北二朝,但这先祖定下来的规矩却是不能废除,所以大寒之时南北朝的皇后均要前往‘明宫’。北朝皇后虽然疯颠,但后位未废,所以每年大寒都是要去‘明宫’的,哪怕就是做个过场,也要去。过去些年,南朝一直无后,所以这一项倒是省了麻烦,而今太子已行太子礼,妃位也定,这礼俗也就免不了了。不过既然你不要这妃位,那‘明宫’也不必去了。”

    容华放下手中书卷,施施然的瞟了她一眼。

    古越从屏风后转出来,滚倒在软榻上,“罢了,她管不了后宫,妃位是谁都难说,‘明宫’一事,也不用再提。”

    白筱脸色青青紫紫,剜了古越一眼,咬牙道:“我去处理,还不成吗?”

    虽然不愿管他们的破事,但为了见贺兰,这一回说什么也忍过去。

    容华和古越看着她拖着脚蹭向门口,相视一笑,古越翻身坐起,靠在窗前往外张望,倒要看看白筱怎么处理。

    白筱板着脸迈出门槛,恰巧知秋引着尚嬷嬷和她的属下执事嬷嬷急步赶来。

    尚嬷嬷在路上已经听知秋说了这些宫女的事,虽然知秋刚到便被古越打发去唤尚嬷嬷,并不知情。

    但尚嬷嬷管理后宫事务多年,听知秋一说那些宫女出现在太子每日必定经过的湖边,便隐约猜到了些。

    站在台阶下,忐忑不安的向她行了个礼。

    白筱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宫女,灵光一闪,对尚嬷嬷道:“你来的正好,好好问问她们,这时辰不各自呆在女宿,跑到湖边做什么?”

    那群宫女到了‘熙和轩’没见到太子,却先见到了她,已吓得花容失色,再见了尚嬷嬷前来,已知不好,这时见问,咬死说是今晚夜色太好,出来湖边赏月。

    尚嬷嬷哪能相信她们,叫执事嬷嬷挨个掌了嘴。

    她们一人挨了两巴掌,偷偷看了眼立在台阶上的白筱,仍是不肯改口。

    白筱回头望了眼趴在窗棂上看戏的古越,蹙了蹙眉,见执事嬷嬷又要上前打嘴,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这么磨法,得磨到猴年马月,步下台阶,拦了执事嬷嬷,“省省力气。”

    尚嬷嬷知道太子平日是何等寡情冷烈,以为她心软,要这么算了,多半要招太子不满,正要劝,听白筱道:“何需这般费事,叫人来,挨个绑了,一人打个三十板子再说。”

    她这话一出口,那些宫女吓得面色惨白,但看白筱年纪不大,又秀雅绝丽,全无阴狠之色,怕是说出来吓吓她们,一个个趴伏在地上,“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只是出来赏月。”

    白筱冷笑,倒真有些动了气,当她是蠢蛋好骗?“尚嬷嬷……”

    尚嬷嬷见她拉了脸,忙催着傻在一边的执事嬷嬷去叫人。

    片刻间,果然在院子里架了长木凳,有执榻宫人揪了一个宫女按在长凳上用牛皮筋绑了,几棍下去,那宫女便吃不住,哭叫着,“姑娘饶命,奴婢招,奴婢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