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容华要娶妻
知秋正要出去,听容华问道:“子涵可有说和贺兰约了时间没有?”
“子涵将军说他拾了这东西。就退出来,没见贺兰皇后。”
容华点了点头,“这事,不要告诉太子。”以古越的性子,知道香巧偷去北朝宫中,能立马斩了香巧,等知秋应了方道:“你去吧。”
等知秋离开,视线重新落在那如意结上,唇边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喃喃自语,“筱筱,我再送你一个礼物,你可要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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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虫王节……
白筱在外多,在京中时间反而极少,下人不敢随便动她的东西,柜里许多儿时的旧衣裳也还压箱底。
三梅指划着下人翻晒柜里的衣裳。
白筱依在一边看着,拿一样,她看一样,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转过身。“三梅,这些都不要了。”
走到窗边,眺望远处,回头见三梅从柜子里取了一套素白碎花的裙袄出来,抛到要拿出去处理的衣服堆里。
正要将视线移开,又猛的看了过去,那套衣裙却是她初初从民间回来时,容华给她缝制的衣裳,“这套衣裳拿出去好好晒晒,晒完了,帮我好好收着。”
三梅见那身衣裳只得七成新,不明她为什么那些没穿过的新裳不要,却留着这身,也不敢多问,忙亲手捧了出去。
白筱看着她手弯里的衣裙,咬了咬唇,“等等。”
三梅见她今天反反复复的,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迷惑的向她看来。
白筱上前,从她手里接了衣裳,“你收东西吧,我去晒。”
“公主……”府里丫头下人一大堆,还用得着她一个公主晒衣裳?“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白筱出了屋,将衣裳抖开,搭上院子里搭好的竹杆,手指抚过那身衣裳,心中潮起潮落。在一边葡萄棚下坐下,望着那般白衣,也不知他将莫问治得怎么样了,莫问身上的毒也不知是否得到控制。
曲峥站在院门口看了她一阵,才走到她面前,轻咳了一声。
白筱回过神,向他望去,“有事?”
曲峥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自在,“有点。”
白筱心里扑腾了一下,“朝中又生了事?还是那些游民?”
“游民放进了城,从西门出了城返回南朝疆土,南朝各城池也接了古越太子之令,接到游民的,将妥善安置,所以那七千游民,公主尽量放心。按着公主的意思,将这事封锁着,没往京里报,所以朝中众臣不知此事,这几日也就相安无事。另外‘越州’孙太守也照着公主的意思。暗中押解进京,这时已在路上。”
白筱点了点头,目光不离他的脸,他此时神情闪避,分明就是避主就次,“那你这是?”
曲峥抿着唇,呼出口气,要说的事,不管怎么难开口,总还得说,正视向她,“确实还有一件事,不过听说还没定下来。”
“什么事?”曲峥不是随便传播小道消息的人,没定来的事,也能让他这样欲言又止,白筱心里更折腾的厉害,留了神。
“是关于南朝容公子的。”
“容华?他能有什么事?”白筱神情微动,自那晚后,便没再见过他,虽然他说他不会去别处,那便是一直在山勾对面,不过这几日却一直没见他到过后院,而且古越也迟迟没来定约见时间。
虽然她倒是希望古越不来约时间,让那联姻之事不了了之,但这不是古越的为人作风。
他们越是不来定时间,她心里反而越是不安,不知他们打着什么主意。
“听说古越太子经他赐婚……”曲峥从她九岁,便随她到这院子里,日日见她趴在窗口眺望容华的小院。虽然她从不作表示,然他又且能感觉不到她对容华存着别样心思,只是二人身份注定他们不能象普通人家的少男少女那般交往。
白筱的脸色顿时变了,明明跟古越说的明明白白,她与容华根本不可能,他们且能做这事,猛的起身,抽身要走,这事万万不能答允。
刚离开葡萄藤架,听曲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主是‘隐竹’的香巧姑娘。”
白筱闻得此言,人一下便僵住了,整个人愣在了那儿,耳边嗡嗡作响,整个天地象是向她压了下来,沉得透不过气。
虽然知道自己与他无缘,但突然听见他要成亲的消息,仍是天眩地转,一时间无活适从。
她想他抛开,他便当真抛给她看。他娶了妻,她也就完本断了心里的那点想念,可以安安心心的嫁古越。
他打的是这算盘,她狠。他比她还狠。
强烈的阳光打在她头顶,晃得她有些头晕,微一闭眼,过了会儿才睁开,眼前的阳光撒在她脸上,将她白皙的面颊映得象是透明,也晃花了她的眼。
她抿了抿唇,强定心神,重新走回棚下,于长石凳上坐下,石凳虽然没晒着太阳。却也被烘得呼热,坐下去,臀下腾着热气,手脚却是冰冷一片,“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曲峥见她强作淡定,却难掩眼底深处的那股痛极,心头黯然,真想分去她此时的痛楚,“昨晚古越的一些老部下设了个小宴,祝古越将与公主联姻,古越喝得兴起,说容华的婚事未定,他且有心情谈亲事。容华便请求赐婚,迎娶香巧,古越当场允了。只怕就这三两日朝堂上便会宣布。”
抬眼间,见有下人急走过来,便收了口,垂手而立。
下人直到白筱面前才道:“公主,那个叫珠儿的女人又来了,说有急事,无论如何要见公主。”
曲峥见白筱脸色不好,“这外面太热,公主进屋休息的好,免得中暑,我去将她先行打发回去。”
“不,带她去书房见我。去之前,先绕路去寻寻小孤,就说珠儿姑娘到了。”白筱起身。
曲峥微微一愣,“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白筱笑了笑,俏面如花。
曲峥心里扭得难受,她越是如此,越叫他不放心,犹豫的看了看她,仍是去了。
白筱等身边人散尽,闭上眼,张着嘴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眼眶的泪咽了下去。心象是被人撕成碎片,再一点点的绞,这痛与看着莫问性命垂危的那痛,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