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醉
白筱回想往事,虽然与他已有孩儿,却仍面红过耳根,那一劫,自己一直到过了劫,脸上也没能长平整,途中所遇各式美貌女子多得无法计算,他看上的竟是她这么个丑姑娘。
他下颚抵着她的额角,“世间哪里还能寻到比我的夫人更美的女子?”在他看来,世间最美的就是她胸膛的那颗狐狸心。
这****白筱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不肯有片刻松离,只要稍有分开,她便不安的寻他。
他侧身将她揽紧,她的身子才重新慢慢放松,不过睡梦中将他的手攥得很紧。
她攥了他****,他也就握了她****。
以前她总是说他的手冷,可是现在她的手却比自己更冷一些,而且在他手掌中整整****,也没转暖过。
他的唇轻抵着她的额角,她还是过去的那个小姑娘。
所有的强硬全是表面上装出来的,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怯弱深埋在心底深处,只有真正睡着后,才会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她只得两万来岁,两万来岁还是会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却遇上了他,跟着他受着这许多的罪。
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她遇上他,是他的幸,却是她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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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荻静立在一株大树之下,夜风鼓着他的衣袍不住翻卷,鬓边碎发早被霜水湿透。
他浑然不觉,只是眼定定的望着前面纸窗后明明暗暗透出的光晕,握在手中的短笛几乎陷入掌心。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
他侧脸看去,小孤随他的视线也望向那扇窗,眸子中也是明明闪闪。
风荻哑然,半晌才瞥脸一笑,“你心里也蓄了那丫头?”
小孤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呼出口气,“就是站上****,她也不会出来。”
风荻苦笑了笑,“他哪儿好?”
“正是什么都不好,才是最好。”小孤也笑,唇角也带着涩意。
风荻将视线从那扇窗上挪开,什么都不好,才是最好……
仰了头,望向头底漆黑的夜空,风吹散他的长发。
是啊,从白筱很小的时候,他就守着。
她要什么,便为她做什么,虽然在别人看来她离了他,是没心没肺,但细想小孤的话,又何尝不是对的。
在她看来,他是她最亲近的表哥,所以依赖他,习惯他,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他们亲近……
而那个人,生性淡漠,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在别人看来,他就是这样无情的人。
一旦有了一点情,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天大的变化,天大的情份。
自己对白筱而言是一种习惯,而他在那些劫难中维护她的同时,却也需要她,他们是相知,相扶……
自己明白的实在晚了些,如果在一万年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便不是如今这副环境……
“天冷,去喝一杯?” 小孤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儿烫了好酒。”
“也好。”风荻深吸了口气,收敛心思随他一同离开。
青儿见风荻随哥哥一同回来,暗松了口气,忙转身去厨房把温着的小菜端了出来,为他们倒上酒,才退了出去。
二人各怀心事,并不多话,只是你来我往的喝着闷酒,酒是喝了不少,筷子却不曾动过。
最终两个人都躺翻在床上。
小孤一手枕了后脑,一手提了个小酒壶在眼前晃荡,“放弃吗?”
风荻头晕呼呼,却越加没有睡意,闭着眼,伸长了手脚,“不放弃,我会一直等着,你呢?”
小孤笑了笑,头也是昏沉的厉害,“我从来不曾有过开始,何来放弃,就这么着,也挺好。你刚才说,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差不多的人?”
风荻一想到六子,眉头就皱了皱,“嗯,不过那家伙麻烦得很,不惹麻烦的时候,倒也有趣,不过那性子,不惹麻烦的时候怕是太难得。”
“女人?”
“男人!”
“哈哈……”小孤笑得出了眼泪。
风荻想着六子那副臭屁模样,也是笑着摇头,“你这里****了,有什么打算?”
“入籍,建军,这附近也该清一清了。”小孤眸子一冷,以前容华虽然不知活尸一事,却也料到这里有被****的一天,早就要他将男孩们从小训练,他们这里说是百姓,却可以全民是兵,不过没得正式的封籍,不可组建军队,免得给各国君王寻到借口来剿杀他们。
现在自己这些人已经日渐强大,再加上这次被掳下的官兵,有好些早不愿为北皇做那些伤心害理之事的,自愿留下加入他们,只要设法将他们的家属移来。
“你如何打算?”
风荻哑了下去,过了良久才道:“带白筱回西越。”白筱不能与容华一起,只能随他回西越。
小孤提着手中酒壶往向风荻握着的酒杯里斟满酒,再一碰,“世间怎么只得一个白筱?”
风荻也带了七分醉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醉意又加了一分,眼前的酒杯慢慢模糊,模糊了又再清楚,反反复复,越想看清,却越看不清,“你说,我那姑姑既然生了一对小狐狸蛋子,怎么就非要弄成一公一母呢,要么一对公,要么一对母,也没这些破事……”
小孤睡意袭来,朦胧中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醉了……这人只有男女,哪来的公母……”
风荻勾唇也笑,随手将手中酒杯抛到一边,翻身睡去。
青儿依在门外,望着远处天边,长叹了口气,一直以为哥哥洒脱,不为情所困,却不知他竟也将一颗心丢在了白筱身上……
古越在京里只怕也不见得就比这里这位好过……
已经过了这许久,想到古越,心里仍一阵紧抽,长叹了口气,垂下头,脚尖轻轻抵着脚下泥地,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过了会儿,又是一叹。
京里那位大人,是不是也在傻傻的盼着,等着?
白筱久未回去,不知他是否会因此受到牵连,伸手入怀,轻捻着那方丝滑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