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别迫我
白筱赫然的抬起头,她和六哥一胎所生,除了大小便会隔一隔,几乎全粘在一块,六哥有多精明,她太了解不过。
六哥那精灵鬼的心思怎么可能让半吊子读心术的碧珠看见,那只有一个解释,六哥故意的……
碧珠犹豫了片刻,不经意的扫了小容若一眼,开了口,“六子说昨天看着天边放了光,还以为是哪家得了有灵根的新生儿,上头正高兴,派了人去查。结果却是容华散光,上头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一颗石子落进白筱死沉一般的心海,漾开圈圈细浪,浪花越翻越大,最后竟如海啸一般翻压过来,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她被封了仙魂,看不见天上的事物,自然看不见祥光,也看不见容华的散光。
天上神仙,千万个新生儿,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带有祥光,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想着自己的孩子能有祥光,听六哥的意思是若若带了祥光……
那容华选着这时候散光……
白筱看着容若,唇角勉强浮起一丝苦笑:你爹当真是费劲了心思,连老天爷也给算进去了,却没给自己留条活路,你说他傻不傻?
恍然中听见珠儿离开,青儿抱了容若出去,端了三梅送来的晚膳,只勉强塞了小半碗,便再咽不下去。
接着又懵懵的泡在浴汤中,被腾腾的热气一蒸,才发现一身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塞得死死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散光要将魂魄化在八荒之中才散得了光,容华的主魂魄蓄在古越体内,如果他没有抽回古越体内的主魂,散光何来?
古越迈进院子,扫了眼端着装了红枣,莲子等吉祥物品候在门外的嬷嬷们,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背了手,冷声道:“都下去。”
领头的喜娘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这是册封皇后娘娘的……”
“下去。”声音虽然不大,却又冷了三分。
古越平时便不是爱笑之人,自带着股威严霸气,这时沉着脸更叫人害怕。
众人唬得脸色一变,忙低着头快步离开。
古越慢是步上台阶,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盯着眼前的雕花门,精致浓密的眉紧紧蹙着,良久才屈着手指抬了起来,指节没触到门,又自停下。
他生性豁达,性子直朗,这般犹犹豫豫还是头一回。
自嘲一笑,不过是男女之事,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犹豫,这时到底是怎么了。
垂下眼睑,轻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慢慢转身,移步下了一阶台阶。
仿佛又感到白真拿着扇子在他肩膀上一敲,“容华散光虽然没去,但冥王怕是提前要醒,我巴巴的赶着来,就是与你说一声。”
他长吸进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重新抬起头,蓦然回转身,推开门。
站在门口,隔帘看向里间,屏风半掩,红帐未落。
薄唇紧抿,隔间一声水响,心脏微微一跳,掩了门,向隔间走去。
白筱只管闭着眼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有风吹过,身上冷得一缩,才发现水已经冰凉。
睁开眼,对上一双冰冷带怒的眼,呼吸一窒,身子往水中沉去。
知道容若有祥光一事,又听三梅说今天古越登基,除了册封她为皇后,还封了与她所生的长子容若做太子,便明白古越为什么定要在这时候与自己圆房。
也明白除此以外,没有办法保住容若。
如果保不住容若,容华也就白白死去。
自己没有选择,但看见他,仍无法面对。
“出来。”古越脸色森冷。
白筱咬紧唇,不去看他,鼻子却微微发酸,将身子越加的往下沉,尽可能的不在他面前多露出一点肌肤。
暗恨容华狠心,使出这种破办法,尸骨未寒,却迫她与别的男人……
“你是想冻死在这水里,躲过与我同房?”他冷笑了笑,“今日与你同房也不是我所愿,我耐心不多,出来。”
他的声音冷到极点,象一刀尖刺狠狠的插进她的心脏,与他相识多年,就算过去与他再不合拍,他对她也不曾这般无情,执拗的招头迎向他冰冷的眼眸,墨黑幽蓝的眸子深处燃着灭不去的怒火。
白筱深吸了口气,容华,你何需如此,就算你上天给你定下命格,然孩子总是我生下的,青丘一族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带了孩子上去与他们撕破脸闹上一场,他们当真敢灭了我的孩儿不成,平静的道:“既然都不是我们二人所愿,麻烦你回避。”
他眼里隐忍着的怒火瞬间大燃起来,两侧太阳穴跳痛不已,蓦然大步上前,伸手将她从水中拧了起来。
白筱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整个身子全无遮挡的****在他面前,又羞又怒,扬手便向他打去,他飞快捉了她的手腕,背到她身后,欺上前一步,将她湿漉漉的身子抵在浴桶缘上,令她动弹不得。
俊颜慢慢向她靠近,视线落在她粘了一缕秀发的唇上,那唇被她咬得艳红,透着灼潋的妖饶,胸口莫名的一紧,眸子黯了下去。
他做梦得都要她,但不是这样的方式,他想要她的心,可惜她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与他长得一样的人。
从来不知何为情的人,却被情所伤,“别迫我在这里动手。”
烛光下,他眼底深处的蓝隐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
白筱呼吸一窒,神智慢慢迷糊,目光慢慢变得炽灼,直抵入他心中。
他目光上挪,望进她的眼,微微一愣,再挪不开去别处。
怀中被水浸得冰冷的柔弱身体,慢慢转暖,热意透过他被水打湿的薄衫传来,将他的身体瞬间点燃。
眼里的怒意渐去,滚滚邪火灼亮了他的眼,收紧手臂,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束入怀中。
亮红的烛火一暗一明间,她少血色的面颊较三日前更加清瘦,更加楚楚可怜,偏头长叹了口气。
一个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一个是自己与兄长共同爱着的女人。
这两个人对自己而言同样重要,缺一不可,偏偏兄长为了这个女人死去,心里如何能不痛,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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