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想到年氏会这么做,连忙喝止道:“贵妃,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住手。”
同时,那拉氏上前紧紧拉住年氏的手,“妹妹,有什么话好好说,做什么要动手,再说事儿都没问清楚呢。翡翠,快把四阿哥带远一些。”
翡翠连忙答应,护着弘历退开些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头上便挨了一下,整个后脑勺都疼,至于弘历,脸上尽是通红的指印,一边嘴角还破了。
“好好说?他害得弘晟这个样子,你还要本宫与他好好说?!”年氏一脸狰狞,若目光能杀人的话,弘历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被绿意拉开后,弘历诧异地抚着脸上的伤,他知道年氏素来不喜自己,但怎么也没想到刚一进来,年氏便当着皇阿玛的面掌掴自己,待听到年氏随后那句话,更是惊愕的不敢相信,抬起头道:“娘娘,您在说什么,我害三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你还跟本宫装糊涂?”年氏厉言相向,若非那拉氏拉着,她早就再冲过去掌掴。
胤禛沉着一张脸道:“好了,别跟个市井泼妇一样,是非曲直,朕自会问清楚。”对年氏,他早就用尽了耐心,如今剩下的,不过是看在毒垂危的弘晟面上罢了。
面对胤禛,年氏终不敢太过放肆,悻悻地站在那里,那拉氏放开手对胤禛道:“皇上,不若让臣妾来问四阿哥吧。”
见胤禛点头,她走到一脸茫然的弘历面前温言道:“弘历,你告诉皇额娘,是不是你每日在给弘晟送露水?”
弘历微微一惊,这是他与三哥之间的秘密,皇额娘怎么会知道,不过在瞥见柳太医手里的竹罐子时便知事情瞒不住,点头道:“是,三哥喜欢用露水泡茶,所以儿臣在竹林系了许多竹罐子接露水。因为贵妃娘娘不喜欢儿臣与三哥来往过多,所以儿臣每日都将一个竹罐子放在翊坤宫后门,三哥趁无人注意时拿过去,第二日再将空罐子放在原处。”解释完之后,他攥着那拉氏绣着紫色葡萄纹的袖子焦心地道:“皇额娘,三哥到底怎么样了?”
那拉氏怜悯地看了弘历一眼,道:“三阿哥了毒,情况很危险,齐太医如今正在里面救治。”
听得这话,弘历大惊之余又似乎明白了什么,骇声道:“难道这毒与我送给三哥的露水有关?”
年氏忍不住怒骂道:“何止有关,根本就是你蓄意下毒谋害弘晟,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实在该杀,亏得弘晟还这般信任你。”
“我没有!”弘历摇头,奔到胤禛跟前惊慌地道:“皇阿玛,儿臣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曾在露水里下过毒。”
胤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问柳太医,“如何,这罐子里可同样有毒?”
趁着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柳太医已经仔细检查了一番,闻言连忙拱手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以银针试过,证明确实有毒,至于与三阿哥所之毒是否一样,还需再验。”
“不可能!”弘历第一个大叫起来,“我根本没有在里面下过毒,你胡说!”
柳太医一脸无奈地看着弘历,旁边漆黑的银针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有毒无毒根本不需要他再多言。
“唉,弘历,三阿哥到底是你亲哥哥,就算有什么嫌隙,你也不该如此狠毒。”那拉氏的话无疑坐实了弘历的罪名,也令胤禛面色越发难看,他最恨的就是兄弟相残,更甭说下毒害人,若真是弘历所为,即便弘历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绝不会轻饶。
见那拉氏这么说,弘历越发慌乱,急切地道:“没有,我真的没有下毒。”
“你不必再砌词狡辩,若弘晟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年氏咬牙切齿地说着,心里早已认定了弘历是凶手。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太医快步走了出来,匆忙行了一礼道:“皇上,三阿哥的情况很不好,院正说,若再寻不出解毒的法子,只怕性命难保!”
胤禛心一紧,忙道:“不是放血验毒了吗,难道一点效果也没有?”
太医涩声道:“微臣等人已试过所有药物,皆是无效,实在……实在束手无策。”
一直强撑着的年氏听得太医这般近乎放弃的话,几乎要晕过去,眼泪更是止不住地落下,弘晟是她的命根子,她绝对不可以没有弘晟。
“一群饭桶!”胤禛忍不住怒骂道:“你们说要放血验毒,朕也同意了,如今却又跟朕来说没办法,都是做什么吃的!”
见其发怒,太医连忙惶恐地跪下道:“微臣有罪,求皇上降罪。”
胤禛语气强硬地道:“这些话朕不要听,朕只要你们解了弘晟身上的毒,让他平安无事地站在朕面前!”
太医头也不敢抬,只是不住说着请皇上降罪的话,让胤禛又气又急,这每过一刻,弘晟的命都流逝一分,更不要说年氏还在旁边哭个不停。
“皇上,您先别急。”那拉氏劝了一句后,似想到了什么,走到弘历身前温言道:“四阿哥,告诉皇额娘,你下在露水里的是什么毒?不管你怎样恨三阿哥,他始终是你的兄长。”
“皇额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下毒,你相信我!”弘历百口莫辩,不知该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
“弘历!”那拉氏向来温和的面容微微一沉,凝声道:“做人要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了,否则皇上与本宫都很难饶你!”
见那拉氏不相信自己,弘历急得快哭出来,冲到胤禛面前道:“皇阿玛,儿臣发誓绝对没有下毒,再说儿臣一直待在宫,又哪里来连太医也解不了的毒药。”
看到弘历这个样子,温如倾有些不忍心地道:“皇上,臣妾觉得四阿哥说的不无道理,他才十几岁,不会有这样狠毒的心思,而且如此阴损的毒药,也不是四阿可哥能配出来的,除非……”说到后面,温如倾突然变得吞吐起来,半天不肯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