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们只是胡乱猜测呢。”瓜尔佳氏不着痕迹地瞥过始终跟在旁边的温如倾,对于她,始终还有疑心。
“果真?”温如言狐疑地看着瓜尔佳氏,对她的话明显还有怀疑。
瓜尔佳氏正要开口,凌若忽地道:“姐姐若想知道,不妨一道去咸福宫做一会儿,也好让我与云姐姐,详细将事情经过告诉姐姐。”
她这番话令瓜尔佳氏诧异不已,明明最怀疑温如倾的就是凌若,昨日她们敲定那件事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向温如言隐瞒,为的就是避免温如倾知道,从而泄露给皇后,为何现在又主动准备将事情和盘托出,难道她就不怕温如倾真有二心吗?
在这样的疑惑,几人到了咸福宫,在分别落坐后,不等温如言追问,凌若已然道:“其实这个主意是云姐姐出的,由她来跟姐姐解释最清楚。”
见她这般说了,瓜尔佳氏听得道:“明明是皇后害死了三阿哥,可她不止毫发无损,还在皇上面前卖尽了便宜,实在令人气愤,所以我便寻思着可有别的法子可以治一治皇后。”
温如言眸光一盛,紧接着道:“难道今日年氏像发疯一样的要杀皇后,就是你动的手脚?”
瓜尔佳氏弹指一笑,嫣然道:“年氏最在意的无非就是弘晟,任何关系到弘晟的事情,都足以让她失去所有冷静。”
“话虽如此,可是你们怎么证明弘晟就是皇后所害,如今可是连柳华都死了,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与皇后有关。
单凭你一面之词,年氏不是蠢人,不会相信,更不会由着咱们将她当枪使。”温如言边说边摇头。
瓜尔佳氏脸上的笑意为之一深,缓缓道:“咱们说她当然不信,但若是弘晟说呢?”
“三阿哥?”温如倾面色怪异地道:“三阿哥已经死了,她如何告诉年贵妃?娘娘的话让臣妾好不明白。”
“人死后,魂留阳间七七四十九日,为的就是再看一眼家人,再叙一次天伦之乐,所以,如倾,你告诉本宫,三阿哥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年贵妃?”这一次说话的是凌若。
“啊!”温如倾惊呼一声,随即紧紧捂住了嘴巴,眸透出难言的惊恐,好一会儿才结巴地道:“难道……难道……三阿哥的鬼魂出现了?”这般说着,温如倾不住地看着身后,深怕弘晟的鬼魂会突然出现在旁边。
另一边,温如言也是惊骇莫名,赦然道:“难道真是三阿哥的鬼魂来报信了?”话音刚落,她便再次摇头,因为她已经从凌若的话听出了问题,抬目道:“不对,就算三阿哥真的回来给年氏报信,你们又从何知晓,除非……”
“除非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是吗?”瓜尔佳氏接过话,轻笑着道:“姐姐猜的不错,确是我们布下的一个局。既然世人皆信鬼神之说,那么就让鬼神现身说话。”
随着她的话,温如言渐渐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昨夜里,瓜尔佳氏命心腹小太监小成子扮成鬼的样子,小成子身形高矮皆与死去的弘晟相仿,化过妆后,乍一看确实很容易认错。再说,谁又敢仔细盯着一个“鬼”瞧。
趁着翊坤宫上下疏忽的时候,小成子番墙入内,随身带着一根燐棒,待潜到年氏屋外时,伺机让绿意看见,燐棒燃起,发出惨绿的光茫,衬的小成子真的像鬼一样,绿意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不轻。
但是,假的终归只是假的,万不能让人细看,所以小成子在吓了绿意后便立刻熄了燐棒隐入树后。之后,年氏果然不出所料的以为是弘晟还魂,奔到了院,最后听到了指认皇后为凶手的那番话。
仔细听完之后,温如言不解地道:“年氏没听出说话的人不是弘晟吗?再说小成子隐在翊坤宫,很容易被年氏根本说话的声音,发现他站的地方。”
温如倾在一旁不住点头,“是啊,娘娘,你们这样做太过冒险了,一旦被年氏看出问题来,可是麻烦了。”
“她不会看出问题来的,因为说话的并不是小成子,而是另有其人,而且她绝对寻不到声音的来源。”说到这里,瓜尔佳氏瞥了凌若一眼笑道:“这个就是若儿的主意了,也真亏她能想得出那么刁钻的法子。”
迎着温如言不解的目光,凌若怡然道:“我让人在翊坤宫不起眼的隐蔽处凿两个洞,然后趁夜间无人之际,命一人学着三阿哥的声音在两个洞之间来回说话,如此一来,既可以将声音传入翊坤宫,又让年氏寻不到声音的源头在何处。而声音飘忽不定,也正符合了鬼魂的特xing,让年氏更加确信是三阿哥的鬼魂回来了。这样对于那些话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
听到此处,温如言露出恍然之色,同时亦是觉得无比解恨,颔首道:“虽说这样借三阿哥还魂之名设局让年氏钻进来,算不得地道,可是与年氏以前对咱们做的事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只可惜,她没有将那拉氏杀死,否则……咱们什么仇怨都报了。”
说到此处,温如言骤然将目光转向似还未回过神来的温如倾,冷声道:“如倾,你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阻止年氏动手,难不成你并不是做内应,而是真的投靠了皇后吗?”
许是温如言的话太过严厉,使得温如倾愣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下一刻,她已经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姐姐,你说什么,我又不是疯了,怎么会背弃你去投靠皇后?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她越说越气,到后面更是直接站起来冷笑道:“若姐姐真怀疑我的话,那么我再待在这里也没意思!”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温如言行了一礼,语气僵硬地道:“几位娘娘慢慢说话,臣妾先行告退。”
见她真的要走,温如言赶紧拉住,跺脚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便耍起脾气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