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点头,从一开始,温如倾就是奔着权势来的,亲情在她眼,比一张纸更不堪,“天做孽犹如恕,自做孽不可活。温如倾,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凌若挂在脸上的那缕笑容,令她无比厌恶,用力抓着身后满是灰尘的妆台,尖声道:“我不用你教训,钮祜禄凌若,你不过是偶尔运气好赢了我一次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凌若冷冷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在这后宫里,从来没有运气二字可言。”
“呵,不管怎样,我都还活着,钮祜禄凌若,你没有彻底赢我,没有!”唯有这样叫骂,才可以让她心里舒服一些,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眼下的处境。
凌若的双眉微微一扬,冷声道:“杨海,上去掌她的嘴!”
“你敢!”不等杨海答应,温如倾已经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眼眸流露出慌乱之色。
面对她的色厉内茬,凌若只有一个字,“打!”
在杨海心同样憋着一股火,主子因为惠贤贵妃的死有多伤心,他看得很清楚,而且这种人连自己亲姐姐也害,简直就不是人;是以当示意他上去掴掌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用尽最大的力气掴在温如倾脸上,杨海可不是温如言,他力气大多了,不一会儿功夫便掴得温如倾嘴角开裂,鲜血直流。
温如倾快要气疯了,之前温如言掴的掌伤才刚好了不久,便又被杨海这般打,她极力闪避,可那带着冷风的手掌还是毫无意外的掴在她脸上,待到后面,更是连牙齿也被打落了,混着鲜血飞出来,落在满是尘埃的地上。
温如倾既痛又恨,大声叫道:“啊!钮祜禄凌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凌若冷冷望着她,直至又一颗牙齿被打出来后,方才淡然道:“够了!”
杨海收回通红的双手,看着温如倾那张肿得跟猪头差不多的脸,心里浮起一丝痛快,若依他的意,恨不能就此打死算了。
凌若走过去,看着捂脸在地上哀嚎shenyin的温如倾道:“后悔吗?”
温如倾抬起头,眼尽是仇恨之意,她努力站起来,迎着凌若冷漠的目光忽地大笑起来,尖厉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冷宫回殿,震得梁上的灰尘扑扑落下,笑声猛地一收,她将那张狰狞而可怕的脸凑到凌若面前,逐字逐句道:“钮祜禄凌若,说到最终,你还是不敢杀我,只能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折磨我。是,这一局我是输给了你,但下一局下下一局,我绝不会再输,我会从冷宫出去,然后将你踩在脚下,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在这样的对视,凌若慢慢后退,于这样的后退后,目光渐趋冷了下来,到最后已如在看死人一般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在退出数步远后,凌若侧头道:“水秀,去问刚才那个小太监要一碗水来。”
她的声音很冷,令温如倾心头猛地一跳,浮起深深的不祥之感,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在说完这句话后,凌若闭口不言,任温如倾怎么问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她越是这样,温如倾就越害怕,唯恐钮祜禄凌若不顾胤禛的旨意,在冷宫杀了自己。
很快,水秀端了一碗水来,随着半透明的指甲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涟漪,凌若头也不抬地接过碗道:“你们两个将药灌到她嘴里!”
直到过个时候,两人都不知道那是一包什么药,依着凌若的吩咐上前制住温如倾,然后将磨成粉的药倒入温如倾嘴里,药粉很干,滞留在嘴里,被抓住了手脚的温如倾努力往外吐着药粉,然她还没吐两口,一碗水便从上往下倒进了她嘴里,而杨海机灵地捏住温如倾的鼻子,逼着她不得不张口,很快那一碗水便全部喝了下去,一道喝下去的还有那些药粉。
在被人放开后,温如倾扑在地上,用力扣着自己喉咙,想将刚才那些东西吐出来,可是她手指刚伸进去,耳边便传来凌若的声音,“你尽管吐就是了,吐了我再灌,那些药,我有的事。”
温如倾颤抖地站起身,死死盯着凌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凌若迎视着那双眼,轻声道:“害怕了吗?可惜,太晚了,从你害死温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你;不止你,整个温家我都要除掉,以此来祭奠姐姐的阴魂。”
她话的狠厉与绝情令温如倾生出深深地骇意,终于有那么一刻,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正如凌若说的那样,一切都太晚了。
温如倾狂乱地摇着头道:“不!你不能杀我,如今尚在太后持丧期内,你不可以杀我!你若杀我,就是违抗圣旨!”
“放心,我不会杀你,这药也不是毒药,它只会对你有一点影响。”在说这话时,凌若忽地笑了起来,“温如倾,你知道宫里若发现妃嫔与人通奸,犯下**,会怎么处置吗?”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温如倾疯狂地大叫着,再要想去扣喉咙,可是杨海已经牢牢抓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凌若对她的话置若妄闻,低头弹着指甲似笑非笑地道:“会处死,虽说现在还是在太后持丧期间,但皇上一怒之下,会否还顾及这个,本宫就不得而知了。你若是有时间,倒不若在此多求求神佛,让皇上不要太过生气,你也好多活几日。”未等温如倾说话,她忽地又道:“不过神佛向来慈悲,你这样恶毒的人,只怕神佛不愿理会。”说罢,她扶了水秀的手,施施然往外走去。
“你不要走,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药?你给我吃了什么啊?!”温如倾听着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简直惊骇欲死,扑过去想要抓住凌若,却被杨海一把推倒在地,等她爬起来再想追的时候,凌若已经跨过了门槛,看不清原来朱色的门缓缓合起,将彼此隔绝在两个世界。
一个是生,而另一个……则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