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胤禛心里更偏向弘历一些,但他知道自己身为皇帝,又是当着那么多王公大臣的面,不可有一点偏私,是以久久未曾说话。他不说,旁人自然也不敢催促,只静静地等着。
寂静良久,胤禛转头对凌若道:“熹妃,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判定?”
凌若起身朝胤禛施了一礼静静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是弘历的额娘,而这件事又关乎弘历的比试资格,臣妾实不好多言,还请皇上判定,不论结果如何,臣妾都无一句话。”
胤禛知道凌若是打定主意不参与在这件事,微一点头,转而对那拉氏道:“那依皇后的意思呢?”
见胤禛先问钮祜禄氏后问自己,那拉氏满心不痛快,勉强一笑道:“正如熹妃所说,臣妾亦是弘时的额娘,实在不好说什么,还请皇上判定。”
见两人都避而不说,胤禛挑了挑眉,待要说话,却听刘氏柔柔道:“皇上,臣妾能否说一句?”
“润玉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见刘氏要站起来,胤禛又道:“你怀着身子,行动不便,坐着说话就是了。”
“谢皇上。”刘氏面色有些苍白,抚着高耸的腹部缓缓道:“其实不论二阿哥还是四阿哥都有通过比试的能力,若皇上实在难以决断,不如让他们再比一场,然后再做决定。”
“再比一场?”胤禛颇有些惊讶,只听刘氏继续道:“是啊,臣妾听闻皇上年前在临渊池时,曾以百步之遥双箭射鹰与熹妃娘娘扔起的苹果,现如今,皇上何不就以此为题,考较二位阿哥。”
那拉氏蜷在袖的手微微一紧,从刚才那番箭射可以看出弘历的箭技比之弘时要略高一筹,若就这么比试,弘时必输无疑。这个刘氏,平日里看着不怎么吭声,这时候却是说起话来,且有意无意地帮着钮祜禄氏那边,难不成她已经投靠了钮祜禄氏?
那拉氏按下心的疑惑,沉言道:“谦贵人提的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二位阿哥的箭射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你这可是为难他们了。”
刘氏微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不过是提个建议,真要比试,自然可以换一个简单的法子。”
她这么一说,那拉氏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而另一边,瓜尔佳氏已是趁机道:“皇上,不如就按着谦贵人的话试上一试。”
胤禛以目光询问凌若,后者会意,垂目道:“臣妾没有任何意见。”
胤禛一拍扶手起身道:“好,就按润玉说的,再比一场。弘时,弘历。”
两人精神一振,齐齐跪下道:“儿臣在!”
胤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二人,道:“因你二人最终皆未能将箭留在地球上,是以朕让你们二人再比一场,这一次比试很简单。”他示意苏培盛将地球上的箭全部拔去,随后道:“待会儿朕会将这只地球抛出去,你们要做的就是用箭射地球,谁的箭射球,谁便可以进入下一场比试,若是你们两人皆,那就全部进入下一场。”
他话音刚落,四喜便会意地将天球上那两只完好无损的箭拔下,然后拿下去分别奉与二人。
两人在接过箭时,不约而同地往对方看了一眼,目光不尽相同,但可以看到,他们二人皆不愿输。
待四喜退回来后,在众人的屏息之,胤禛用力将球往外抛去,他手刚一动,弘时与弘历便立刻拱箭上弓,然后迅松开,两枝箭犹如追星赶月一般追上前面的球。
“,一定要!”弘昼低低地念着,看他神色倒是比弘历更紧张。至于另一边的弘时则一眨不眨地盯着射出去的箭,这短短的一息时间对他而言漫长无比,唯恐自己箭射偏了,若是这样输给弘历,他就真没脸站在这里了。
“咻!咻!”两枝箭不分先后地射半空的球,弘时那时相对偏了一些,不及弘历正球心,但同样可以算做过关。
见到cha着两枝箭的球落地,弘时暗暗松了口气,他总算没有输给弘历,不过弘历也了,意味着他将会与自己争夺下一场的第一。
看到宫人捧回来的球,胤禛颔首道:“既然你们两人都射了球,那就一道进入下一场比试吧。”
胤禛这厢说完,四喜已经上前扯了嗓子大声道:“第一场比试结束,包括二阿哥与四阿哥在内,共二十九人胜出,准予进入下一场比试。”
正当四喜准备命人准备下一场比试时,凌若道:“皇上,时辰不早了,不若下一场比试放在下午吧。”
胤禛凝思片刻,点头道:“也好。就让他们先下去歇着吧,等午膳过后再比。”
有了胤禛的话,等在底下的那些人自各散去,只有弘时他们几个走了上来,弘昼刚出去在楼梯口,裕嫔便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关切地拉了弘昼道:“怎么样?疼得利害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弘昼揉着后背皱眉道:“额娘,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的好。”
裕嫔也知道自己心太急了,待要说话,胤禛已是道:“弘昼,你们几个过来。”
对着胤禛,弘昼可不敢过于放肆,赶紧挺直了背与弘历一道至胤禛面前,单膝跪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胤禛颔首道:“都起来吧,弘时,弘历,你们两个既然都过了这一关,那么下午便尽全力比试,争取夺得第一。”
弘时瞥了旁边的弘历一眼,大声道:“是,儿臣一定会全力以赴,必不负皇阿玛厚望。”
弘历感受到弘时的敌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坚定的语气道:“儿臣也是!”
胤禛点头之余,将目光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弘昼身上,“为什么不起来?”
弘昼背上本就传来阵阵痛楚,听得胤禛这么问,只觉得连心里也痛了起来,神情低落地道:“儿臣无用,未能进入下一场比试,请皇阿玛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