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下令,尔等守法,无扰边之事,边塞官军亦无侵害。”
简言之,老实放牧,朕就不派人揍你。否则,后果自负。
不管马儿哈咱和脱火赤心中怎么想,此时都是感激涕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地砰砰磕头。
“天可汗,您的荣光将广布草原!”
三个字出口,同时被召见的兀良哈壮汉们不爽了。
怎么着,女真还没解决,这两个老小子又要打蛇随棍上?可再不爽,当着永乐帝的面却必须老实。至于以后,走着瞧!
打发了马儿哈咱和脱火赤,集结的十余万边军奉命返回各卫所。
官军启程之前,封赏名单终于拟定。
魏国公列第一,定国公第二。其后为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武安侯郑亨,安平侯李远。孟清和没挤入第一梯队,只列在第二梯队第四位。不过,发下的赏赐却十分丰厚。
“赐黄金五十两,白银三百两,宝钞八百锭,绢纱布帛各二十匹。”
“臣谢陛下隆恩。”
送赏的不是白彦回,孟清和递出红封,没有多问。送人离开后,独自对着十几箱赏赐发呆。钱给得不少,甚至能同侯爵平齐。官位和爵位却一动没动。皱起眉头,心中突然没底。
沈瑄归来时,孟清和仍沉浸在思绪中。直到掌灯,才恍然回神。看向长身玉立的国公爷,犹豫着,还是道出心中担忧。
陛下是不是在敲打他?
沈瑄挑起一边的眉毛,略微有些差异,“十二郎为何这么想?”
不是明摆着吗?
孟清和将圣旨交给沈瑄,封赏武将,最低也该给个荣誉称号,不管事也无碍。只给钱不升官,不是敲打还是什么?
沈瑄垂眸,捏了一下孟清和的耳垂, “十二郎想多了。”
孟清和仍是怀疑。
“十二郎不信吾?”
“不是不信,而是……”他心里没底。
“十二郎可愿同吾一赌?”沈瑄俯身,双手抵在圈椅的扶手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孟清和耳际,“瑄曾言,欲与十二郎秉烛夜谈。若此事非十二郎所想,可……”
声音渐低,最后几不可闻。
孟伯爷表情渐变,倏尔脸色通红,头顶冒烟。
“十二郎意下如何?不言,瑄只当十二郎应下。”
国公爷笑得过于迷人,察觉到不对,孟清和刚要张口,带着冷香的气息便迎面罩下,声音全被堵了回去。
他不赌!孟伯爷瞪眼,坚决不赌!
沈瑄轻笑,含住红润的唇角,舌尖扫过唇缘。
不赌?可不是十二郎说得算。
孟清和一个机灵,脑袋很快成了一团浆糊,再说不出一个字。
当日,孟伯爷被定国公从前堂抱回三厢。
三日后,封孟清义为三等伯的敕书发下。得知消息,孟清和直接晕倒了事。
太激动?
非也。
想起同国公爷的那个赌,孟伯爷只想找块豆腐撞一撞。他完全肯定,依赌约,自己的旷-工天数将再创记录。
最后,是南京传来的消息救了他。
第二次下西洋的郑和船队,已于月前返回福建海港。据悉,此行收获极丰。
朱棣立刻坐不住了,下令动身回京。孟清和和沈瑄奉命一同南归。考虑到启程日期,秉烛夜谈的日子暂被延后。
孟伯爷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可惜。
抬头望天,忽然觉得,面对定国公,他是愈发的“坦诚”。
叹息一声,美-色-误人,当真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