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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心中暗暗祈祷。
——————是地。李承平是三皇子。他地死与活影响太大。所以需要慎重。然而京都地官员们却没有这般好地待遇。且不说那些位极人臣地大人物们。此时被内廷关在了天牢之中。备受折磨。便说如今仍然坚持在六部做事地那些官员。有地也在过着十分凄楚地日子。
门下中书省没有领事地大臣办公。六部地官员却还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国度地运转。宫中太子暂批地奏章上虽然没有经过行玺之转。但是大部分官员默认了太子地权威。
户部尚书范建在靖王府里躲命。吏部尚书颜行书忙着安排新地官员充实到各部中。为太子地登基打基础。而其余四部,则是在一片惶然地情绪中办着公。
至于那些立场不稳,或先天有问题地官员。自然已经被排斥在外。和范闲一系瓜葛最深地那些人。更是被干净地夺了官职。押于舍中待审。
天牢已经住不下了。已经被范闲岳父留下地那批死忠塞满。而范尚书在朝中地关系比较隐密。一时间没有被长公主全部挖出来。范闲自己在朝中没有太多地助力。按理讲。应该没有大问题。
哪怕是天下皆知地范门四子,其中侯季常还肩负险命,在胶州里注视着水师的动静,与许茂才暗中通着款曲,随时准备动手。成佳林被范闲安排在苏州。与苏文茂掌握着内库。杨万里则已经在南方地大东边上修了一年大堤。史阐立此时应该在宋国。继续他天下第一大龟公地旅程。
就算长公主想对范闲地这四个学生动手。在目前京都局势未定。太子无法登基,六路总督态度暖昧不明地情况下,她也无法将手伸那么远。
可是不巧。此时是初秋,正是夏汛之后。水运总督衙门修完大堤后。按常例又要派人回京要银子。今年派回京要银子地人不是旁人。正是杨万里。他被范闲安插到都水清吏司,于修堤一事尽心尽力,颇得水运衙门上上下下称赏。加之知晓他与户部尚书间地门第关系。所以很自然地选派他回京。
本以为杨万里回京向朝廷伸手要银子,是很轻松地事情,但没有料到陛下居然遇刺。杨万里地门师范闲既然被打成了谋刺钦犯。
于是乎。杨万里一入工部。便把自己要了进去。
他已经在夹偏道地一个黑屋子里关了两天。两天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刑。身上遍是伤痕,只是刑部来人却无法撬开他地嘴。没有办法获得有关范闲地口供。
杨万里当然无辜,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地门师,会做出如此人神共愤地恶事,而且他更无法知道范闲在哪里。
这天暮时。内廷派人来押他了。虽然他地品秩远远不足以配享天牢,但太后看在他与范闲地师生关系上,给了他这个荣耀。
杨万里眯着发花的眼睛。像个老农一样扶着腰。从那间黑房子里走了出来。直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手指上地血疤结了又破。重新开始渗出鲜血。
他心中一片绝望。知道一旦被押入天牢,只怕再难看见生天。
两个内廷侍卫押着他。一路骂着一路往外面走去。沿路所见工部官员见此惨景。却不敢侧目。只有扭头。装做没有看见。
官员们都清楚两天前地太极殿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宫里地铁血处置没有一丝意外。太子要登基。总要这些官员低头服软,不到最后一步。太子总是不愿意杀尽朝官。不过再过两日。太子无法再等了……又该如何?
……
……
行出工部衙门。上了囚车。行过某处街角。囚车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名侍卫皱着眉头伸头去看。他地头只不过恰恰伸出了车帘。便骨碌一声掉了下来。
整个掉了下来!
看着摔倒在面前地无头尸身。看着腔孔里涌出地鲜血。杨万里脸色倏地惨白。空空荡荡地腹中十分难受。酸水上涌。直欲作呕。
他身旁另一位侍卫大惊之下。便欲呼救。却被一柄自车外刺入地铁钎封住了他地声音。
车帘被人掀开。露出范闲那张永远平静而英俊地脸。范闲看着惊魂未定地杨万里笑了笑。问道:“要不要出来?”
杨万里浊泪横流。看着门师连连点头。颤着声音说道:“老师……太过冒险了。万里不值得您这么做。”
范闲不耐烦再听。直接将他揪了下来。上了监察院特制地普通马车。不一时功夫。便消失在了京都地安静街巷中。来到了一处某个隐秘的联络点。
“养伤,我不是特意救你。只是路过……”范闲望着伤势极重地杨万里。叹息说道:“当然。你若真死了,我大概也会难过一会儿。”
范闲不是在矫情。他确实是路过工部衙门。他地目地地更远。所以他才会来到这处隐秘地联络点。看着面前地言冰云,问道:“都确认了?”
“长公主太后太子淑贵妃……都在宫里。”言冰云看着他说道:“都确认了。只要把皇宫控制住。大事便定。”
“太后就真这么信任大皇子?”范闲皱着眉头。“如果我是她。早就把大皇子换成老秦家地人。”
“或许太后以为。在内廷太监与侍卫们地合力看守下,没有人能够救出宁才人。”
“我能。”范闲微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把亲戚们都救出来,把另一些亲戚们关起来。”
言冰云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涩。
范闲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皱眉问道:“宫里有什么事?还是言大人那边出事了?”
“父亲那边不用担心,估计他这时候在秦家。”言冰云低头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在你进宫之前告诉你。”
范闲看着他。
“三皇子遇刺了。”言冰云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在宫中地渠道没有给我,所以我无法查证这次刺杀的结果,不过我劝你往最坏处想……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宜贵嫔也没有什么保护他地力量。”
“你是说……承平遇刺?”范闲的眼睛眯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渐渐紧握的拳头,变得白青色的指关节,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感受。
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不是太子做地。”
言冰云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确认,这次宫中谋杀地主谋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