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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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范闲的境界,当然不虞有人偷听,所以昨夜小皇帝在放纵自己人生之时,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然而那名剑童的到来,以及这一大盆热水,却让小皇帝清楚地记起,这座剑庐里住的不是别人,而一位大宗师。
剑庐虽大,门院虽深,可是昨夜疯狂之时总有声音,四顾剑虽然重伤将死,可是既然对方能够轻松逼退狼桃和云之澜,想必修为仍在,要听清楚这间房内发生了什么,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北齐皇帝是个女人,这个秘密被范闲知晓也便罢了,毕竟他是小皇帝的第一个以及第二个或许将是此生唯一一个男人,可是如果让别的人知晓,小皇帝不知道自己身败名裂之后。还会有怎样更可怕的下场。
这样地强烈冲击之下,她的脸只是变得凝重而不是惨白,已经是殊为不异。极为强悍。
范闲没有去看她的脸色,微笑端着热水来到床边,开始替她擦洗,因为他知道她此时行动有些不便。
经此一夜,二人间地距离早已近至负数,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在那些短暂的间歇期内,两位剑庐的客人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除了梳头。牵手,抠掌心股心之外,便只有聊天。
聊彼此离奇而怪异的人生,与世上一切人都不一样的童年,怎样男扮女装,怎样男生女相。怎样欺世盗名,怎样高坐龙椅,怎样洗澡,怎样抄诗,诸如此类……
小皇帝与范闲之间是平等的,他们很认真地研讨彼此的人生。看看彼此有什么事情做地不是很妥当,从对方的智慧中寻找能够补足的机会。
一夜过去,二人并未白头,却已如故,未许白头,却已定心,除了男女身体间的厮磨外,更有一种精神上的互通和慰籍。和分外刺激的挑战感觉,荡漾在二人心头。
小皇帝扯起薄被掩住自己胸前春光。盯着范闲。压低声音大怒说道:“四顾剑知道了怎么办?朕……朕……说过多次……让你……让你……轻些!”
听着这话,放下水盆正在喝茶润嗓地范闲险些一口喷了出来。他走到床边。轻轻捉着她的下颌抚弄,和声说道:“老家伙马上就死了,就算他猜到什么,咱们死不承认,有什么好怕的?”
此情此景,何其怪异,小皇帝冷冷地拍下他的手掌,说道:“若朕的身份被人曝露出去,你也知道,会出多大的祸事。”
范闲沉默了起来,他知道如果北齐皇帝是女儿身地消息传了出来,只怕天下必将大乱,南庆根本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借机出兵。
“说过很多次,你要相信我,配合我,以后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他把双手放在小皇帝赤裸的双肩上,微微下压,用一种诚恳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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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庐之外的高手们已经熬了一整夜,火把渐渐熄灭。狼桃等一干北齐高手冷冷地盯着剑庐的门,不知道陛下在里面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如果不是担心范闲或者是四顾剑发狂,狼桃根本不可能耐着性子等着庐外,而早就领着众人冲了进去。
四顾剑已经表示了态度,剑庐的弟子们当然不敢冲进去,但他们的心里也是震惊无比,不知道这漫长地一夜中,庐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外面人们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差。云之澜沉默看着狼桃地眼神,知道如果剑庐方面再不给一个交代,对方马上便要再次冲庐,而过不了几天,只怕北齐方面地大军也要进入东夷。
“家师既然表明了态度,自然不会让陛下受丝毫损伤……哪怕是和范闲一处,家师也定不会允许南庆人在他的眼底,对皇帝陛下有丝毫不敬。”
云之澜沉声说道。
狼桃地心情略放松了一些,以四顾剑的宗师地位,以东夷城的局势,对方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皇帝陛下被人屈辱,毕竟此次开庐是四顾剑主动发出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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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桃不再担心皇帝陛下的安全,却根本没有想到,一夜的时间里,皇帝陛下已经被人欺负成了个……女人!四顾剑这个老怪物,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范闲把北齐小皇帝杀死,可是如果北齐小皇帝和范闲自己愿意打上一架,乱上一场,这位大宗师也没有什么法子。
不仅仅是没有法子,当范闲在晨光之中进入剑庐最深处的那个房间,第一次看见这位大宗师时,他很明显地从这位大宗师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古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