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有时候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就比如云伴月。三年的相处,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都能印象在她的心底,然后沉淀,一个爆发点之后,她恍然的发现,那一双平静如湖面的眸子被她染上了云雾,再也不能消退和忘记。
就如今日,他烙印在她身上的痕迹,终此一生,不管以后是否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他。她都不会忘记。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是伤害。只知道爱到必然处,她能承受的便是这份疯狂的深情。
暗叹一声,风云轻抿唇不语。
“可我爱你,你就没有一丝感觉么?”玟初沙哑出声。
风云轻的心弦再次一颤,半响,轻声开口:“玟初,你想想,你是真的爱我么?还是你最爱的是复仇。颠覆南阳楚家的江山?”
玟初的身子猛的一震,紧紧的搂着风云轻身子的手臂不由自主的跟着一颤。一双满是沉痛心伤的眸子一片云雾,然后也只是一瞬间,又将风云轻紧紧的搂住,声音沙哑:“我爱你,根本就不爱复仇。”
“呵……”风云轻扯动嘴角,轻轻的笑了。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伸手推开玟初,如水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他精致如玉的容颜:“其实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凤尘儿。”
玟初的身子再次一震,风云轻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沉着一张脸的云伴月,抬步向他走去。
手臂再次的被抓住,玟初一双眸子死死的看着她:“你不就是凤尘儿?是我一直要找的尘儿,是我爱了十年的人!”
“当时那么小,你确定那真的是爱么?还是我抢了你的一点翠,你不甘心,一定要娶我?”风云轻挑眉看着他。
一双满是痛苦的眸子渐渐的染上迷茫,如云雾缭绕。
“我们的身体里都留着凤氏的血液,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不管我成不承认,我都会为娘亲和祖婆婆们延续三百年的信念尽一份力。从今以后,你是我哥哥!”风云轻声音平稳。
“不,我才不要做你的什么哥哥!这辈子都不要。你也休想就这样的甩脱我。”玟初顿时如炸了毛的鸡,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的被挑起了波澜。
“好!好!你先别激动,不是哥哥就不是哥哥。我什么时候说要甩脱你了?”风云轻有些头疼,看着玟初,刚要再开口。小李子的声音传来,顿时感觉再也没有这一刻这么感激小李子。
“主子,主子……”小李子远远的跑了过来。
“何事?”风云轻转过头,看着匆匆跑来的小李子。
“主子,刚才梅府、阮府、还有柳府的人分别过来递了话。说请风府先行。”小李子跑到了近前,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了一眼平静负手而立的云伴月,又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玟初,转过头对着风云轻立即道。
“哦?”风云轻一怔。
“是,梅府是枫雾公子前来的,阮府的是香寒姑娘,柳府是管家柳伯来的,说顺便请香残公子回府。柳老太君不去,府中的一切要请香寒公子做主。”
风云轻蹙眉,这三家让她先走?是什么意思?要说别人让也就罢了,但是梅如雪那个狐狸可是从来就不会让人的主,抿唇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他们已经走了?”
“还在门口等着主子回话。”小李子立即道。
“就说风府不敢居大,请其他三府的公子先行。”风云轻袖中的拇指和食指交叠在一起轻轻的揉捻,顿了顿,缓缓开口:“至于柳府的请求,你去知会香残公子自己做主。”
“是!”小李子应了一声。抬步往回急急的走去。
风云轻蹙眉看着小李子的背影,忽然感觉一丝异样冷入骨髓的气流忽然的从身后流入,如水的眸子轻闪了一下,猛的转过身,刚要出手,身边的玟初猛的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何事?”
“公子!”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凭空的落下一个年轻男子,黑衣蒙面,对着玟初单膝跪地,伸手将一个信封递到玟初的手里。
风云轻一怔,是玟初的人!风府两年,玟初的人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看着这个人的武功,根本就不输于子夜和凤影。
玟初接过男子手中的信封,缓缓打开,凤目忽然一沉,然后抬头看着风云轻,眸中似一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风云轻如水的眸子一闪,心思一动,难道是关于她的?
许久,玟初看着黑衣人,声音清冷:“消息可确实?”
“是!”
“我知道了!”玟初点点头,对着黑衣人摆摆手:“去吧!”
“那公子……”
“一切不变!”玟初五指并拢,手中的信封和纸张瞬间的化为灰烬。打断黑衣人的话,立即道。
黑衣人瞬间的消失了身影,风云轻一直不语,只是沉静的看着玟初。虽然不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但是她认识那张纸,那是宫廷用的上等宣纸。而这种宣纸,价格昂贵,特点是耐久保存,是用来给皇宫的史官专门用的。
就算是蓝王府也没有,四大世家更不会用。更别说是贫民百姓了。而那纸张已然泛黄,显然不是现在的,看被岁月图染的色彩来说,怎么少说也有十五六年了。
看着玟初看着她,风云轻依然若无其事的回看回去。玟初在一般的时候其实是一个比较会掩饰自我的人,但是他心底深处的东西才会掩饰不住,比如这两年来他对风云轻的厌恶,那是心底的,所以她会透过他那双眸子看见。而再比如今日,让他惊的忘了掩饰,第一眼就抬头看向了她。
不过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风云轻不打算探究,看着玟初:“姻缘会你去不?要去的话,还不回去换衣服,如今已经申时了,我们三刻启程。”
玟初民初不语,看着风云轻。半响,转头看了站在远处的云伴月一眼,抬步向他走去。
风云轻一怔,站着不动,看着玟初的背影,发现较之刚才似乎多了一种别的什么感觉。微微蹙眉,也许她有必要让人去查查刚才被玟初毁去的是什么。
在距离一丈远的距离停住脚步,玟初看着云伴月,精致如玉的容颜依然是一片暗沉,暗沉下是难以掩饰的心伤和迷雾,周身冰寒的气息散出。
云伴月看着玟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真以为你能杀的了我么?”
“我为何要杀你?”玟初脸上的阴沉之色不散,看着云伴月,凤目清冷,声音亦是清冷如冰:“没拜堂一日,她便不是你的人。别太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