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作者:三戒大师

    “孤为何要帮他呀?”秦雷一脸笑意的望向沈冰。

    沈冰无奈答道:“因为您来了铜锁大街。”

    “其实孤只想揍他一顿。”秦雷两手一摊,很认真答道。

    沈冰咽口吐沫,拒绝继续与秦雷对话,转而沉声问道:“王爷,接下来去哪?”

    秦雷往往窗外的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吃了饭再说。”

    沈冰看看窗外依旧高挂的大红太阳,又咽口吐沫,艰难道:“……太早了吧,半夜会饿的。”

    “再给你加顿宵夜行不?”秦雷没好气道:“坐下,陪我说话。”

    沈冰见王爷确实铁了心要留下,只好老实的坐下,清清嗓子道:“王爷请讲吧。”

    这下轮到秦雷咳嗽了,使劲挠挠头,郁闷道:“现在是私人时间,你能不能收起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很影响食欲哎。”

    沈冰也无奈道:“属下跟俺爹娘在一块时,也是这个样子。”

    秦雷只好投降似的举起双手。闭嘴老实一会儿,又贼眉鼠眼笑道:“据说你还是个雏儿,晚上带你见识一下去。”

    沈冰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垂首小声问道:“是石猛还是谁说的?”

    秦雷呵呵笑道:“保密。”便敲着桌面道:“这种事儿不能光顾自家的买卖,否则隔天就尽人皆知了。咱们去哪呢?粉子胡同的姐儿热情些……怕你这纯情小处男消受不了。玉带河上的姐儿高级些,但眼界太高。若没有一定手段,她们是不会尽心服侍地,万一叫得太假、动作也造作的话,会把你引入误区的。”

    听着王爷煞有介事的分析,沈冰的脸都吓白了,艰难笑笑道:“咱们吃完饭还是早些回去吧。秦守拙还在府里等着呢。”

    哪知秦雷哈哈大笑道:“这就叫现世报,”说完朝边上的石敢笑道:“昨天他让你等了一宿。今儿咱们也让他等上一宿。”

    石敢轻声道:“王爷昨天不是说这家伙十分重要吗?切莫为了给属下出气,耽误了正事啊。”

    秦雷冷笑一声道:“缺了谁地球都照常转……不要问我地球是什么,纯属口误。”沈冰石敢两个张口结舌地还没反应过来,又听王爷接着道:“若不是为了城外的难民。非让他等上七天七夜不成。”

    这天夜里。秦雷果然没有回府,至于带着沈冰去了哪里,又做些了什么?只能透过沈冰通红地脸蛋子,看出些端倪来……

    “你这家伙,人家说咱们聊天吧,你就真跟人家聊了一宿?”次日归府的马车上,秦雷难以置信的问道。沈冰小声嘟囔道:“哪有,半宿而已……下半夜她睡着了,没人跟我聊天。”

    秦雷几欲抓狂。双手舞划道:“那是尚香院的头牌,京都七艳之一,睡一宿足够打套连身铠地,老子可是付足了嫖资地!”说着一脸肉痛道:“你早说也好,我让石敢去呀。好歹别浪费了这套连身铠。”

    沈冰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王爷亲自上阵?”

    秦雷一时语塞。顾左右而言他道:“天气不错,也不知秦守拙走了没。”

    “没有。”一说到正事。沈冰立刻来了精神,轻声道:“他在厅里等了一宿。林雷按照王爷的命令,没有送炭盆、没有送吃喝,到了夜里甚至连蜡烛都没给他点。”

    秦雷瞪大眼睛道:“昨天夜里可够冷的,据说石敢嘘嘘的时候,眼见着就结了个冰凌子。那家伙不会冻死了吧?”

    沈冰心道:您昨儿还说,冻死这小样的。嘴上轻声道:“他上半夜绕着厅小跑,下半夜把地毯揭起来裹身上,那地毯是羊绒的,十分保暖。”

    秦雷失笑道:“便宜这老小子了,下回把地毯揭了。”

    说话间回到了清河园,秦雷又更衣洗漱一番,这才踱着步子到了前厅,接见已经斯人憔悴的秦府尹。

    秦雷一进去,便见秦守拙伏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的官服满是褶皱、头发胡子也乱糟糟地,显得狼狈不堪。再看边上的地毯,虽已归复原位,却仍能看出移动过的痕迹。

    面无表情的走到正座上坐下,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哆嗦,暗叫道:这椅子真凉啊。好在秦守拙俯首跪着,什么都看不见。

    稍微挪动几下,让臀部适应了座椅地温度,秦雷才冷声道:“秦大人乃是相府地座上宾,跪在孤这小破屋里作甚?”屋里的气温着实低得可以,每说一句话,都会喷出一道白气,也让秦雷冰冷地语气更添三分寒意。

    秦守拙艰难的活动下脖子,良久才伏首嘶声道:“罪臣一时糊涂,中了文…彦博的奸计,正是追悔莫及,向王爷负荆请罪来了……”

    端起热茶啜一口,秦雷哂笑道:“好一个一时糊涂,不知秦大人这一时有多长?一刻钟,一个时辰,还是整整一天?”

    秦守拙知道秦雷这是怨他,慢待且侮辱那位王府侍卫。其实昨夜里他就为这事儿悔青了肠子。但谁也没有前后眼,怎能想到形势会急转直下,自己能让文彦博一将死呢?

    从寰转自如、游刃有余到走投无路、伏首乞怜居然只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这让秦府尹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命运多变。

    但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秦守拙收拾起情怀,小心翼翼答道:“罪臣确实只是一时糊涂,怕开罪文彦博,这才在去皇宫的路上。拐到他府上解释,不想却被那无耻老贼强留下,使出浑身解数也走不脱……”

    “够了!”秦雷突然低喝一声道:“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你倒是解释的轻巧。如果有人杀了你秦守拙,再跟官府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是不是就可以赦他无罪呢?”秦守拙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撅着屁股老实跪在地上。接受秦雷怒火地倾泻。他想不到五殿下的言辞居然如此犀利,让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功。

    说着说着秦雷的火气便涌上来了,砰地一声,猛一拍桌子。把盛满热茶的茶盏震起一寸高。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时糊涂,陛下的脸面、我们皇家地脸面,被文彦博狠狠的糟蹋了一回。你知道今天京都城里会怎么说吗?有人会说文丞相就是厉害,咱们府尹大人即便抗旨也要去赴他府上宴。又有人会说:看来皇帝就是不如文丞相啊,连自己地本家都不听招呼了!”

    秦雷的喝骂有如冰雹一般,砸的秦守拙瑟瑟发抖,却依旧他难消心头之恨。霍得起身,负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骂道:“你个昏聩的东西,亏你还姓秦。你对地起列祖列宗吗?我秦家颜面扫地与你有什么好处!我踢死你个数典忘祖地东西!”这时正好走到秦守拙的背后,秦雷一脚踢在他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哎呦一声,便把他踹了个骨碌,又滚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