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盘上地车队缓慢挪动,车夫和兵士们大声抱怨吆喝着,场面十分嘈杂。突然,兵士们看到王爷的侍卫长,背着个浑身裹在被子里的人形物体。登上了十八盘的山道。
有老兵打趣道:“石大人,您这背的哪一位?不会是你媳妇吧?”
石敢一听这个火啊,刚要发作,却被被窝里的秦雷一拧后背,只好作罢。
倒是石猛看出了端倪,怒骂一声道:“胡老三,石大人也是你能调戏的?再胡说八道,扯烂你地嘴。”那胡老三已经是个兵油子了,听大人也不害怕。轻轻给自个一个耳光道:“不说了,俺给石大人赔不是了。”
石敢也不理他,只是埋头往前走。
“都闪开点路。别挨着石大人。”石猛粗声吆喝一句,特种营的车夫和兵士便纷纷闪到一边,给石敢让出了去路。
朝石猛呲牙笑笑,石敢便低头背着王爷,快步过了十八盘这四里多长地山路。
云裳紧紧跟在后面,扶着秦雷地……屁股,一直出了这段悬在半山腰上的山道。才出声道:“下来歇歇吧,我去找辆车。”
背着一百六七十斤走了这段山路,石敢也累得够呛,喘着粗气道:“爷,咱谢谢哈。”便听秦雷蚊鸣道:“当我是麻袋就成。”石敢点点头,便在云裳地帮助下,将秦雷放在道边的大石头上。
擦擦汗。石敢喘息道:“娘娘陪着王爷,我去找车。”
云裳点点头,小声道:“有劳石大哥了。”
不一会儿。石敢便回来,小声道:“有车了。”便把秦雷背出这段崎岖的山路,一到宽敞的地段,便将他送上一辆气派地双驾马车。
石敢这才小心把被子掀开,却见王爷浑身大汗淋漓,不由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又病重了吗?”
“被子捂的。”秦雷没好气道:“什么眼神?”说着石敢呢,自己的眼神先愣了,看看这车厢地四壁包着墨绿丝绒,地上铺着提花地毯。卧床、座椅和小机皆用金丝楠木制成。就连摆设也无一不是古玩玉器,珍贵无比。竟然是前所未见的豪奢。
一边躺在车里,秦雷一边淡淡道:“这车哪来的?似乎比陛下的銮舆都阔气呢?”
石敢呵呵笑道:“可巧了,正好碰上勾忌从壶关回来,还带来了镇东元帅的车驾。”
“这么说徐续也在关里?”秦雷闷声道。
“听说齐军大部出现在十八盘,徐帅便移防壶关口了。”石敢轻声道。
“硕鼠硕鼠,”秦雷闭上眼睛,轻声吟道:“无食我黍啊……”
听出王爷有情绪,石敢小声问道:“听说徐元帅在三里外恭候呢,王爷要见他吗?”
“废话。”秦雷翻翻白眼道:“他是一方诸侯,我们猛龙过江,能不拜码头?”
徐续是徐氏三公中的老幺,刚刚五十出头,生得短小精悍,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齐,给人以宝刀不老地感觉。只是身上的元帅铠甲过于簇新,靴子也一尘不染,似乎太爱惜自己的仪表了,这是他给秦雷的第一印象。
秦雷打量他,徐续也在偷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观之二十许,面容清瘦、棱角分明,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病容,但是一双鹰目闪闪发亮,显示着此人已经从虚弱状态恢复过来了……话说方才被被窝捂了一路,出了一身大汗,秦雷竟顿时感觉身上轻快多了。也算是无心插柳吧。
徐续看着秦雷,他几乎无法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王爷,竟然能挽狂澜于即倒,在极端劣势地情况下,击败百胜公,又在齐国辽阔疆域内杀了个七进七出,最后围了上京城,逼着齐国签了城下之盟,将二十万大军礼送出境。哦对,还在回来的路上,顺手灭了与壶关口对峙的五万齐军,夺下了横亘在自己面前几十年地羊肠坂城堡。
当其中一件事情发生,你可以说是奇迹,但当这些事情一齐发生时,你就不得不称之为神奇了。
短暂的目光交锋,两人便确定了各自的位置,徐继单膝跪倒,沉声道:“卑职叩见王爷。”
“大帅请起。”秦雷轻声微笑道:“石敢,你帮我把大帅扶起来。”说着温声道:“孤的身体抱恙,却是失礼了。”
徐续诚惶诚恐道:“王爷切莫折杀末将。”待秦雷赐座后,才起身在锦墩上坐下。
秦雷热情笑道:“不必客气,孤王与两位老公爷都是忘年之交,与元帅也是神交已久啊。”
“是末将的荣幸,”徐续想笑笑奉承几句,但面色紧张的凝固在一起,根本笑不出来,涩声笑道:“有件事必须先行禀告王爷……”
“什么事?”秦雷微笑道:“竟让大帅如此紧张?”
“有谣传说……陛下东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