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玖重新直视他,好像是在问礼物的事情,但她分明感觉到他在问别的……
她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可能是紧张的，也可能是对他的攻势害怕了,更多的是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感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又波涛汹涌地来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的生活平淡了太久，他的到来却是波澜壮阔。
苏清屿捉住她手腕,看着她略带祈求的湿漉眼神,瞬间心软。
“让我抱抱。”他低声说。
蔚玖愣住,他已经拉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带进怀里,她手里的纸袋掉到地上。
蔚玖呼吸明显地停滞几秒，在感受到他身上未散的热气后,身体慢慢从僵硬里复苏。
这个拥抱很温柔，带着很大的安抚意味。蔚玖眼眶有些热，这一刻实感好像来了。这个对她这么好的人，真的是他。
“怕我吗？”苏清屿想起刚刚她的眼神,又微微用力抱紧她。
这样看不见他，蔚玖能放开很多,像先前隔着一个手机,她甚至能说上一两句有些暧昧的情话。她用脸颊蹭了蹭他胸前的珊瑚绒：“不怕呀。”
“骗我，”苏清屿轻声笑，“我怎么觉得你要被我欺负哭了？”
“哪有……”蔚玖被他逗笑，眼眶的泪却因此溢了出来。
感受到鼻翼的湿润,蔚玖也有点愣了。但她很明白，她不是被他“欺负”才流眼泪。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挪上来轻轻环住他，吸了吸鼻子，老实道：“……好不真实啊。”
苏清屿愣了一下，稍微放开她。
“真哭了？”他伸手就要碰她的脸。
蔚玖觉得有些丢人，偏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苏清屿看着怀里不好意思的小姑娘，内心一下子特别软，他环住她肩膀，问：“这样真实了吗？”
蔚玖在他怀里红着脸点头。两人这样抱了一会儿，蔚玖和他解释：“我有点慢，所以还反应不过来。”
苏清屿好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靠在她耳边说：“不怕你慢，我可以等。”
蔚玖被这句话撩得脸热，不知该回应什么。但这个氛围，就只是这样安安静静，也特别美好。
苏清屿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右手触到她的头发。她留的中长发，大概到肩头的样子，发质特别软，看着很乖，摸起来也很舒服。
蔚玖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任他抱了一会儿。他头发上的水滴到了她脖子里，这样的细枝末节太暧昧又撩人。
“你怎么……这个时间洗澡？”她缩了一下，小声问。
“才醒。”仔细听的话，声音里确实有一点低沉的慵懒。
蔚玖经他提醒，想起来了，他最近倒时差作息有点乱。
“去巴黎有什么活动吗？”她问。
闻言苏清屿突然放开了她，将两人拉开些距离，蔚玖看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无声地询问。他手还在她腰上，轻轻用力将她拉过来一点，觑着她：“蔚玖，你很不称职啊？”
“……啊？”蔚玖眼睛不眨了，有点懵。
苏清屿更气：“不知道我有什么活动？”
“啊……”蔚玖懂了，悄悄收了眼睑，“我没注意到……”
她没敢讲的是，她确实有好几年没有关注他的行程了……苏清屿无奈地笑了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蔚玖一愣。
“喂，睡够了没有，小老师不见了。”
是小格。蔚玖顿时瞪圆眼睛，整个人都不敢动了，有些不知所措。
苏清屿听出来了小格的明知故问，他揽着蔚玖淡定地回答：“可能在厕所。”
“好吧。”小格翻了个白眼，他只是路过想来捣个乱，“我去玩游戏了。”
蔚玖一直听到小格的脚步离开才放松紧绷的身体，她抬头说：“我先出去吧……小格找不到我了。”
“没事，不用理他。”
蔚玖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小格那里也听到过，她摸了摸鼻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让人有点头疼。
苏清屿让她去床上坐着，他进浴室拿干毛巾，顺便看了下刚刚响的手机。
“小老师在你那里吧？任务完成，一年不许动我的号。”
他笑了下，回：“是我的号。”
小格：“……意思一样。一年，说好了的。你先答应。”
苏清屿：“不行，半年。”
小格：“十个月。”
还谈判上了。不过苏清屿心情很好，他痛快地回：“OK。”
蔚玖在苏清屿的床上坐得太不自在了，没一会儿，见他出来立刻就说：“要不我提前上课吧，我去问问小格，反正也提前来了。”
苏清屿擦着头发，看了一眼电子钟：“离七点还早。”
蔚玖抿了下嘴唇，小声说：“你那次不是还说早来就早上课，还对小格凶……”
她在悄悄为小格打抱不平，苏清屿坐到她身边：“那时候是担心你，回去太晚了，小区也不安全。”
他看着她：“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行使送你回家的权利。”
行使权利……蔚玖移开视线不敢注视他。她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挖陷阱，为什么他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内心激荡起来……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她害羞地转移了话题。
苏清屿笑：“当然。”
蔚玖站起来，走了几步看到有一个透明壁橱，从第一张专辑到最新一张的全家福，每个版本都有三张，排列起来特别整齐好看。
她也有一份。啊……不对，蔚玖猛然想起来，最新的这一张她还没买。那时候她想攒攒钱去买，但竟然就这么忙忘掉了。
隔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蔚玖有些愣。两个月之前她还在音像店因为价格踌躇不定，如今她却在他家里，近距离参观着他本人的收藏本，刚刚还被他那样抱在怀里……
真的如梦如幻。
“怎么愣神了？”苏清屿走过来，肩膀靠着她的肩膀。
蔚玖轻声说：“我也有这些。”
她指着第一张说：“这个我还记得只发行了两万张，绝版了。”
“这个是三万张，一个礼拜就卖光了。”
“这个我幸运买到了签名版。”
“……”
她有点小骄傲一样，一张一张细数着。
喋喋不休的样子也很可爱，苏清屿这一刻很想吻她。恪守的理性告诉他这样操之过急会吓到她，但沾上她的事，早已无法用理性衡量。
蔚玖还在自顾自说着。其实她是在缓解紧张，她紧张的话有时会闷声不吭有时也会喋喋不休。
“最后的这张……”她停顿了下，没想好要怎么说。
如果说她还没买，他一定会送给她一张，就好像找他要礼物一样……蔚玖不喜欢这样。她有点忐忑，打算撒个小谎。
这时苏清屿突然牵住她的手掌，蔚玖一愣，下意识扭头。他轻轻一带，将她拉至他身前。蔚玖因为话说了一半嘴唇还是半张的状态，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苏清屿低头，动作温柔却果断，轻轻吮住了她的上唇。
蔚玖真真切切地懵掉了，眼睛失神地盯着天花板。
苏清屿吮了一下，准确来讲是碰了一下就离开。
焦距逐渐调整，她慢慢看清他的脸。他的神色不再是调笑她时的似笑非笑，而是由里到外的认真。
这让刚刚那一个吻有一种隐约的神圣感。
……吻？
蔚玖的脸后知后觉地变红，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红到脖颈。
苏清屿喉咙动了动，把低头害羞到不行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声音有些沉：“吓到你了？”
蔚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不过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苏清屿低声道歉：“对不起……没忍住。”
红润这下直接蹿到了脖子根，蔚玖摇摇头，声音都变得磕绊：“不是……我只是……没有准备，我没想到……”
她害羞到说不下去，抬手攥了攥苏清屿的衣服。苏清屿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弯唇笑了。
蔚玖不敢待多长时间，她还记得于妈在楼下帮她准备水果。19岁的女孩，太青涩了，连拥抱都不知道要怎么结束，她自己紧张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要下去了。”
苏清屿嗯了声，却顿了好几秒才放开。她的身上柔软、馨香，他像是在抱着一个瓷娃娃，用力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