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钱主任。”陈真朝他们介绍道,大家上前与钱主任握手。

    钱主任挨个寒暄了一番,摇着轮椅出来,膝盖上盖着毯子,说:“我就长话短说吧,请你们过来,一是谈你们正在办理的案子,另一件事呢,则是和大兴安岭有关。”

    “您请说。”陈真示意道。

    钱主任把他们带到火炉旁,各自坐定,陈真去调了点咖啡,加入一点点伏特加,做了爱尔兰,用马口铁杯子递给他们。

    “大兴安岭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发生过一桩野人案情。”钱主任说:“当时的伐木工,一天半夜无意中碰上了野人。”

    “野人?”迟小多皱眉道。

    换了别的人,什么神农架,喜马拉雅,大兴安岭野人也许是件值得惊讶的事,对于驱魔师来说,野人实在是平淡无奇。

    陈真坐下后一边听,一边给陈朗翻译,陈朗示意陈真不用翻译了,他大概能辨认钱主任的口型。

    “这个野人。”钱主任在脖子上作了个动作,说:“只有四肢,没有头部,看到你们发来的报告,我就联想起了这个案件。”

    四人同时一惊。

    “野人具体在什么地方出没?”项诚问。

    钱主任交给项诚一副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确切的方位。

    “这个案子最后没查出个究竟来,只好暂时搁置。”钱主任说:“采参人失踪的方位,是在这里。”

    钱主任拆开笔帽,在地图上又画了一个圈,失踪区域正在距离伐木场十六公里的西北面。

    陈真点了点头,钱主任又说:“还有第三个线索。”

    钱主任拉开抽屉,取出一盒铸心丸,放在桌上,说:“去年冬天不到三个月里,一共有十二名采参人失踪,这些采参人住在几个分散的村子里,偶尔会接触到这家药厂的采购员,具体是哪个,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明白了。”陈真说:“我们这就动身。”

    “你需要去药厂看看吗?”钱主任说。

    四人朝钱主任道别,陈真借了钥匙开车,这里的天黑得早,一到下午五点,街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冰灯,充满了梦幻感,陈真先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吃过饭再说。

    哈尔滨特色菜味道还是很好的,项诚手艺高超,却没学过这里的地方菜,得莫利炖活鱼、红肠、奶汁里脊,迟小多本想多尝一尝,于是点了七个菜,结果点完以后发现东北菜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南方点菜都是精致的一小碟,东北菜直接上来七大盆。

    “怎么办?”迟小多对着脸盆大小的菜,彻底傻眼。

    “吃吧吃吧。”项诚说:“吃不完再打包。”

    “咱这边都这样。”老板笑呵呵地说:“打包就不好吃了!大家吃!吃得完!”

    大家只好硬着头皮,把那一桌菜全部吃了下去,吃得迟小多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有种红肠要从喉咙里喷出来的感觉。】迟小多朝陈朗说。

    陈朗抬手,示意现在没办法交流,努力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

    “接下来去哪儿?”

    “去……”陈真本来想吃过饭以后去药厂,但现在大家只想找个地方坐一下。

    项诚打了个饱嗝,说:“还是去药厂吧。”

    陈真把车停在制药厂后,厂区夜里停工,内里一片黑暗,迟小多扶着车,和陈朗小心地下来。

    “我怕跳不上去。”项诚说:“吃太饱了。”

    陈真:“慢点来。”

    项诚朝后退,几步跑上前,一跃而起,扒着屋檐翻身上去,打开门让陈真等人入内。

    厂房内放着不少制药的材料,一箱箱堆在角落里,分为好几个区。

    迟小多看了眼墙上的登记表,说:“找送货单。”

    迟小多拿着手电筒,照墙上的示意图,前往办公室。

    静谧的厂房里黑漆漆的,迟小多反而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觉得很饱。

    “嗝儿~”迟小多说:“如果可达在这里的话,肯定要吓尿了。”

    突然间,走廊深处传来“咔”“咔”的声音。

    迟小多:“……”

    大家屏住了呼吸,黑暗里落针可闻,那声音尤其明显。

    “是什么?”项诚皱眉道。

    “时钟吧。”迟小多小声道。

    声音停了,三秒后,咔咔声又响起来了。

    “一个坏掉的钟。”迟小多说。

    他们站在一个房间前,迟小多把耳朵贴在门上,陈朗有点害怕,躲到陈真的身后。

    陈真打了个饱嗝,掏出心灯。

    一道光射去,刷的一声墙壁变成透明,内里结构清晰可见。

    房间里有一张办公桌,桌子的抽屉里,一个小小的东西正在动。

    迟小多张着嘴,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项诚说,继而示意大家退后,打了个响指,指间迸发出青色的龙炎,灼烧门锁。

    门推开,陈真、项诚冲入,抽屉里的东西仿佛感觉到外头来了人,马上不动了。

    迟小多示意不要紧张。找到桌子一旁的材料单,上面登记了采购员的名字,共有四名采购员。

    项诚一手碰了碰抽屉,抽屉没什么动静,紧接着,陈真把抽屉一拉,里面蹦出来个速度飞快的东西,迟小多甚至还没看清楚,那东西就飞到陈朗脸上去,陈朗吓了一跳,两人手忙脚乱,项诚却手腕一抖,捆妖绳飞出,把那妖怪结结实实地缠了起来。

    妖怪叽的一声,不住挣扎,到处乱撞。

    项诚啪地开灯。

    “哇啊啊啊——”迟小多总算看清楚了。

    那是一支巴掌大的人参!

    陈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见人参被捆妖绳绑着,满屋子乱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给我玩一下!”迟小多大喊道:“怎么这么可爱!”

    项诚把捆妖绳在迟小多手腕上绕了两圈,让迟小多牵着,人参要逃出去,在门槛上一绊,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