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多一个急刹车,推开车门下来,本来晚上就吃得过饱,这下实在无法控制,哇的一声吐出一堆东西。

    两只妖怪冲上前,项诚飞身冲进,先是一杵挑飞了射向迟小多的第一只怪物,又一转身,两手执降魔杵,大喝一声,拦腰给了第二只妖怪一招,两只妖怪摔向仓库的角落。

    数十把飞剑纷纷射入仓库,旋转着围住两只妖怪,把它俩困住了。

    “哧——”

    那妖怪发出愤怒的声音。

    陈真靠在车旁,筋疲力尽。

    “以后要抓妖……千万不能吃太饱。”陈真说。

    一个小时后,哈尔滨驱委。

    两只浑身白毛蓬松,鼻子红得像屁|股一样的巨大猿猴被符文锁链捆在椅子上。

    迟小多喝了点消食的饮料,才稍微舒服了点。

    “老实交代。”陈真说:“饶不饶你俩性命,要看协不协助我们的调查了。”

    “你们是什么?”项诚问:“猩猩?”

    “他们是山魈。”迟小多在图鉴上见过这俩怪物。

    “就是猩猩。”项诚说。

    “不是!”公山魈愤怒地反驳道。

    “这是一种高纬度山魈。”钱主任摘下眼镜,说:“它们本该生活在热带地区,你们为什么到人类的区域来做坏事呢?”

    迟小多提着人参,说:“这是你们的吗?”

    公山魈变成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警惕地看着迟小多。

    母山魈变成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说:“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项诚阴沉着脸,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项诚散发出龙威,两只山魈本来以为项诚等人只是寻常驱魔师,一发现是高阶灵兽,登时不住发抖,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钱主任笑了笑,推着轮椅,到另一侧去取一本百科图鉴。

    在项诚的淫威之下,山魈很识趣地招了。

    这两只山魈原本住在庐山,二十多年前因为当地旅游项目的开发,无法再在江西呆下去,只得一路朝北方迁徙,最后来到大兴安岭。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大兴安岭伐木业受到限制,造林计划开始,原始森林中渺无人迹,恰好是动物隐居的最好场所。

    于是山魈们就在大兴安岭住了下来,起初打着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念头,然而居住久了,在山林中活动开了,却发现山脉中部,还住着一个邻居。

    这个邻居住在群山深处,是个连妖怪都找不到的地方,本来和山魈没有交集,然而去年一次误打误撞的情况下,山魈的两个孩子,被邻居的手下抓走了。

    山魈夫妻想尽办法,都救不回孩子,邻居看上了他俩的化人能力,逼迫他们应承邻居提出的条件。

    条件就是:化身为人,潜入人类阵营中,混熟后结识采参人,让采参人朝大兴安岭深处,山魈指引的落雁头走。山里会定期将药材交给进山的采参人,再由山魈朝采参人收购。把少数药材混在人工养殖药材中,送交给制药厂。

    山魈陆陆续续,介绍了十二个人前往落雁头,那里别说铁路,连公路都没有。采参人几乎也从未去过。起初一切正常,然而就在去年的一段时间里,采参人全部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怎么不见了?”项诚问。

    山魈恐惧地摇头。

    “邻居长什么样子?”陈真问。

    “没有头!它们没有头!”山魈害怕地说:“跑得飞快!”

    “是人?”项诚问。

    山魈点点头,又摇摇头,项诚又问:“你带回来的人参是这样的吗?”

    迟小多拿出人参,山魈说:“它还活着,邻居让我带来的人参,都是死的。”

    人参似乎很怕山魈,一直朝陈朗怀里钻。

    “把你采购的人参都交出来。”项诚说。

    “没有了!”山魈说:“都用掉了!没有了!”

    “这种药,不能再卖下去了。”钱主任说:“我这就通知驱委,让他们联系协管部门,收回所有的铸心丸。”

    “嗯。”陈真思考片刻,答道:“我们还得往落雁头走一趟。”

    山魈看着项诚与陈真,项诚说:“跟着去一个,带我们找地方,这次的事如果能解决,允许你们将功赎罪,敢玩什么花样,圣地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两只山魈一阵颤抖,母山魈举起手,说:“我去。”

    “那就麻烦您把公的先关着。”陈真朝钱主任说。

    钱主任应承了,四人出外,站在冷风里,商量一会,决定先把母山魈放回家去,反正公的被扣着,母山魈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按陈真的意思,迟小多和陈朗最好不要跟着了,但迟小多怎么放心得下?

    “那就都去吧。”项诚说。

    “嗯,听队长的。”陈真说。

    项诚吓了一跳,说:“打住,我什么也没说。”

    项诚没想到陈真会在这种时候下套,一下被套了个正着,这下摘也摘不掉了。陈真说:“那按我说的,小多和小朗不要去了。”

    迟小多登时失望地叫了起来,陈朗明白什么事以后,左右看看,和迟小多朝雪地上一躺,不动了。

    项诚:“……”

    于是项诚只得成为暂时的特别行动队队长,回去计划整个任务过程。一到夜里,气温再次下降,迟小多回酒店内感觉又活过来了。

    他在一本新的妖怪图鉴上画了一个没有脑袋的怪物。

    “没有头的妖怪。”迟小多说:“是什么呢?”

    项诚一脚踩着桌沿,一晃一晃,说:“比起这个,我更奇怪的是,他们制造这种药,有什么用?”

    “没有头。”迟小多在怪物的脖子上画了个箭头,说:“会不会是希望得到一个头呢?”

    “嗯。”项诚说:“有道理,过来。”

    项诚让迟小多骑到自己身上,抱着他的腰,于是迟小多跨坐在项诚腰间,随着项诚的节奏,靠着椅子一摇一摇。

    “你的想法总是很有意思。”项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