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改装得太牛了。”项诚开车,碾上结冰的小溪,在树林中颠簸着前进。

    “钱老年轻时是个探险家。”陈真答道:“越野车发烧友,多半就是出自他手。”

    “怎么走?”项诚回头道。

    山魈指了指右边,项诚便沿着坡再次开上去,雪积得太厚,车轮打了会空转,终于不动了。

    “还有一百多公里。”陈真说:“今天到不了,准备扎营吧。”

    项诚和陈真下车,项诚施展法术,一道青色的龙炎喷射出去,清理了道路上的积雪,紧接着两人把车推上坡去。陈真气喘吁吁,险些被要了老命,好一会才缓过来。

    陈真:“呼……呼……在这里扎营吧。”

    “前面。”项诚说:“地图上显示,我们马上就到第一个林场了。”

    果然,不远处出现了几座零星的小屋,说是林场,实际上范围很小,不到一千平方的区域内,有三座平房,外头杂乱地堆着工具。后头还有个厨房。

    项诚点燃煤油灯,照亮了黑暗的小屋,屋里一排双叠铺,受潮的棉被还在,外头狂风卷着暴雪怒号。

    项诚去厨房准备吃的,迟小多和陈朗配合把床铺好,将小人参拴在床脚旁,陈朗拣了个脸盆,给它垫了点棉絮做窝。

    外面则是孤寂的林海,迟小多和陈朗在门口朝外看了一会。

    陈朗:【我好喜欢这里。】

    迟小多瞠目结舌。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迟小多说:【吃的也没有,又冷又偏僻。】

    陈真:【因为这里很简单啊,没有那么多的人,也不会让哥哥一直忙,整个世界就像是只有树,大雪和这个小屋子了。】

    是吗?迟小多在这片茫茫的林海里,听着风雪的声音,确实有点恍若隔世之感,远离尘世的喧嚣,一切都仿佛不再重要。

    【你没有这种感觉吗?】陈朗问。

    迟小多想了想,陈朗又比划道:【有什么体验呢?】

    【站在这里。】迟小多比划道:【感觉就像被人不停地打耳光,风吹得脸好痛。】

    陈朗:……

    陈真抱着毯子进来,问:“山魈呢?”

    迟小多说:“它在外头自己找吃的。”

    山魈在周围活动,配偶还被关押在驱委,陈真也不怕它玩什么花样,便先不管它了。

    “锅炉没法用。”项诚推门进来,说:“都冻住了,烧炭供暖吧。”

    陈真说:“我再翻翻去。”

    林场已歇业将近六年,到处都是蜘蛛网,建造时却是用的上好木材,避风效果很好,门一关上,暴风雪被隔绝在外。

    项诚把后备箱里的食物材料取出来,和了一盆面,化开一盆肉馅,四个人外加一只山魈坐下,在木屋里生了个炭炉,用林场的大锅烧开水,包饺子。

    “找到两瓶二锅头。”陈真弹了弹酒瓶,说:“喝一点,暖身体。”

    山魈看着炉火发呆。

    迟小多安慰道:“明天就能找到你儿子了。”

    山魈点了点头,陈朗询问地看迟小多,片刻后让迟小多作翻译,问山魈问题。

    迟小多:“你和你孩子分开多久了?”

    山魈答道:“好几年了。”

    迟小多翻译后,陈朗同情地看着它。

    “吃吧。”项诚一人分了一饭盒饺子,把迟小多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划到自己碗里,迟小多一天里终于吃上一口热的,当即感动得泪流满面。

    “再见到它的时候能认出来吗?”迟小多又替陈朗问道。

    “一年里,野人让我见他们几面。”山魈答道:“认得出来。”

    大家狼吞虎咽,陈朗朝迟小多打手势,迟小多又问:

    “应该朝人类求助啊。”

    “人类管吗?”山魈问。

    “找我们大王也行。”

    “那时候不认识大王。”山魈苦着脸说。

    “也不能做坏事嘛。”

    “你没有孩子。”山魈叹了口气,说:“等你有孩子了就知道了。”

    山魈也是怕儿子被野人虐待。

    陈朗:【他们之间的亲情比人还要深厚。】

    迟小多点点头,陈朗又说:【妈妈都是这样的吧。】

    【有些妈妈就不是这样。】迟小多说:【像我妈就不是。】

    陈朗点点头,项诚笑了笑,不说话了。

    迟小多看了眼项诚,也不说话了。

    大家吃过饺子,迟小多有点犯困,靠在项诚怀里玩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还是2g,迟小多也有点想郎犬了,不知道郎犬在家里闯祸没有,发了条短信不见郎犬回,心想多半又在玩手机游戏。

    “我们睡隔壁?”陈真说。

    “就睡这儿吧。”项诚说:“重新生火麻烦。”

    人参来了这里倒是不想跑了,也许是和他们混熟了,也许是知道快要回家的原因,蜷在被窝里,不舒服地动来动去,迟小多问:“绳子拴得太紧了吗?”

    人参点点头,脑袋上的花动了动。

    迟小多说:“我给你解开点?”

    人参又点头。

    于是迟小多给它打了个活结。

    陈朗轻轻地给它盖了围巾当被子,和陈真睡一张床,项诚和迟小多去睡另一张床。

    项诚的体温很热,迟小多觉得非常舒服,被他搂在怀里,迷迷糊糊地入睡。

    半夜时分,伴随着门外寒风带来的碰撞声,迟小多感觉到项诚稍微动了下。

    “怎么了。”迟小多醒了,睁开双眼。

    项诚正在翻包,把床边的包放好,拉链缝里,图腾发出微光。

    “嘘。”项诚示意不要出声,迟小多听到对面铺位,陈真和陈朗睡着了的呼吸声。

    “图腾吗?”迟小多睡眼惺忪。

    项诚一手抱着迟小多,一手去取图腾,迟小多小声道:“应该是封离把法阵画好了,图腾开始聚集地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