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很好,那流民呢?”对他,方信也不必说虚。
这种不断出击,类似游击战,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还在其次(实际上也消耗不了多少敌军),关键是破坏敌人的生产和稳定,无论是汉,是蛮,都深受其苦。
而行军途中,只杀蛮人,不杀汉人的举动,不但没有使敌区的汉人受益,更使被杀亲人地蛮人,对汉人充满了仇恨,就算安昌王再怎么样压制,也无济于事。
“主上英明,单今年一年,又接到了上万流民,这时能跑到这里,大半是精壮,老幼甚少,而且无一不和蛮人有血海深仇,誓不惜生死与之周旋,主上恩遇屯田,自是对主上感激涕零。”沈轩神色有些古怪的说着。
原本敌区,至少还有五十万汉人,但是在这二年之内,汉人受到了残酷和疯狂的压迫,直接锐减了十万,破家的青壮,逃亡到了三洞关,而自然被方信招揽。
这些人,与朝廷与原本镇军,都毫无关系,谁能招揽他们,谁能为他们报仇,自是心腹死士的一流……
只是他们的处境,某种程度上是方信造成,知情者有些古怪神色很是正常。
“这事就这样也罢,朝廷呢?”
“秉主上,有二大消息,第一就是苏遏死了。”
这一句话一出,方信立刻站起,脸上变色:“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查证了几次了,虽然朝廷还没有明文下来。”沈轩凝声说着。
方信起身在室内徘徊,心如潮涌,这人非同小可,关系太大,他先是不细想,又问着:“那第二件事呢?”
“虎贲卫统领江哲被杖杀,而副统领蒙习继之。”
听了这话,方信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喃喃的说着:“高相动作好快,圣上危矣!”
这两件事情,实是一件事情,或者说一因一果。
当年太子年幼,有五个顾命大臣临政,是苏遏、高明统、赫硕、黄佟、罗赖,但是第二年,罗赖就病死,这给高明统可趁之机,权力大增,为以后权倾朝野奠定了基础。
以后十年中,赫硕和黄佟先后被问罪处死,高明统几独掌大权,所顾忌者,唯苏遏,此人十八岁就因为父荫出官,家世极高,后五十年中,或任文官,安抚地方,或统帅军队,镇压叛乱,后又晋到朝廷中央,先是礼部尚,后是内阁参政,是为副相。
圣上死后,他为第一顾命大臣,但是其时就已经年七十,无法事事理政,所以才给高明统可趁之机,十数年中,高明统权倾朝野,但是却难以消除苏遏这最后绊脚石。
现在苏遏一死,满朝文武,再难对抗,而高明统见其一死,立刻动手,借罪将虎贲卫统领江哲杖杀,这已经染指控制了近卫。
大楚国制,禁军分三,第一种是侍卫,也就是直接宿卫皇帝的那种,数目是三千。
而虎贲卫是第二种,也宿在皇城,是皇帝的亲军,一直是守卫帝座地基石,人数一万五千,现在这块基石一去,皇帝就只剩宫内侍卫了。
至于在京内驻扎的六营,这早早就被渗透控制,不复其用。
朝廷柱石已去,大事已迫在眉睫,方信思度几分,至出一丝冷笑:“如今皇上之策,唯在于召见高相入得深宫而擒杀了。”
“是的,大势已去,如能在今年中冒得大险,果决擒杀此人,方可图之,如是不然,再过一二年,满朝文武,宫廷内外,都是高相地人了。”
“那高相,明白不明白这点呢“主上,我想高相会明白这点。”沈轩出诡异的神色,一笑。
方信听了,也出一丝微笑,说着:“我想也是如此,不管怎么样,我身受皇命,是收复西南,消灭蛮王,其它的事情,自有朝廷诸公处之,我等不需多问。”
现在,朝廷已有一百九十年,虽已显衰相,但是到底还有根基存,高明统就算登基为皇又如何?他没有横扫天下,全靠权谋党羽,如何能使天下心服?
无非是为真主开路。
对于方信来说,朝廷如是有变,就对他再无钳制之力。
高明统真的能篡位登基为皇,必召见统兵大将入内,方信不去就可以了,谅想用兵讨伐,也非一年二年所能,这一年二年,方信也准备好了吧!
虽是如此,方信欢喜过后,还是唏嘘不已,世事沉浮,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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