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

作者:荆柯守

    元七年四月二十三日

    帝都当初建时,就完全有规划,由外城、官城、内城三别

    外城可以理解,就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官城就是中央政府的机构所在地,内城是皇帝内宫所在地

    建时,就用格子划好,自高空上看,就如整齐的棋局,各坊又如整齐菜田

    三朝定都在此,都不断修建扩充,使之更为宏伟壮丽。

    大范定鼎在此,更是修建绿化带,修整街道,用街将城市划分出坊,每坊一万人到三千人左右,有一个街坊令辅助管理,从九品官。

    每个坊实际上四面临街,各种行业的店铺临街而设,到了现在,更是取消了夜禁,各种商业通宵营业。

    大的改进,还是各街各坊全部有排水沟和下水道,污水不见于地面,再加上这处于皇朝时代的延续,人权哪比得上号令,因此整个城市就显的很是干净

    四月春来,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鲫。

    三朝帝都,历史有六百年,自然文物古玩无数,积蓄了历史的遗迹

    临泽坊。里面有一条河蔓延而去。长堤边种满了柳树。现在正是观赏春柳地时候了。

    坊中。论得名胜。东迎楼、万柏阁、春薰堂、乐业寺。都是有着名人留记地地点……勾得一些文人到此留连忘返。

    孙宝雅在街上漫步。慢慢踱着。随着熙熙攘攘地人流。又上得了一处石桥。向下看去。下面河流。有着小船而过

    孙宝雅出身于士宦家庭。是地方望族出身。祖父作到知县。父亲也考取举人。在兴华府。也是有名地神童和才子。童试、府试、省试都连战连捷。可惜地是。因为千人上书之事。结果削去了功名。一折到底

    怅然下望。他地清;脸上。泛上一丝苦笑。想起五年前自己义气奋指点江山。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不过。其实现在他过地还不错。杨宏凌自己又打通了门路。办了一张报纸。取名为新京日报。就请他作了主编。还有一成股份在内。年年可分红。

    这论工资,一月五百银圆,一年就是六千,分红一年就有八千银圆,再加上一些润笔,因此年收入却也有二万银圆,就算在帝都,也是相对富裕的人家了。

    “孙宝雅先生?”突然有人说着。

    回头一看,却是本报的一个股东项落言,这人三十岁,穿着青袍,很少见面的一个,孙宝雅笑着:“原来是项老板,幸会幸会,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项落言笑了,说着:“别叫我老板,我也是为人伙计,这次陪着我家老板过来办事,想不到就见到了先生了——先生大名,我家老板也是知道,请您过去一谈呢!”

    孙宝雅经过五年,也已经结婚生子,心中傲气少了许多,当下就点头应去,顺了过去,到了一处楼下,见得了一个青年

    这年轻穿着丝绸,戴着一颗东珠银冠,显是哪家有爵位地人,只是年纪上实在不好估量,单看肌肤容貌,说是十七八岁都可以,但是见这气度,却有三十以上。

    这青年见了,微微一笑,说着:“是孙先生吧,我姓方,名信,先生主持新京日报,文笔锋利,立场公正,真真是久仰大名了!”

    孙宝雅倒也不奇怪,他本是进士的材料,主持这家报纸当然绰绰有余,这些年来,表文章,指点江山,批评时弊,虽然受官府派人监督,不能太出格,但是也声名而起,这人知道也不为奇,当下略一躬身,说着:“不敢,只是一点虚名罢了。”

    方信这个明确的确是真的,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谁知道,所以方信带着上了楼,到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才从容说着:“先生,我不是虚逢迎你。当年你为举人时,一折千人变法奏,真是倾动京华,虽然有所违制,有所贬削,但是五年来,你主持日报,文笔精练犀利,已经每日行万份,极受欢迎,当真是了不得!”

    项落言也笑的说着:“是啊,我有三成股,倒也年年坐收二万五千银圆,要知道,这当年我可只投了三千银圆,真真是赚了,全靠先生之功!”

    孙宝雅听了,淡淡一笑,有些落寞地说着:“两位太夸奖了,我当年气盛,被削去功名,还亏朝廷宽大,不给予追究,让我能在这帝都内安身立命,二十年读书,作些这些文章,也算是有些回报了……”

    着,叹了一下。

    项落言见孙宝雅感慨,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点了菜,没有一会,就上了菜,然后就举杯相敬

    此刻,正是中午,春光照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号外,号外,济渡伯的远房子孙张戈海,以厂产折价一百二十万银圆,申请定爵为伯成功,于二十二日受爵,济渡伯府并无人到场!”

    “号外,号外,桑德伯家,诸子争产,大打出手。”

    外,号外,镇阳公家分产微薄吝啬,其末子只得八万,还需母亲和舅舅家以私房钱补贴,才得授士爵,宣称出门永不回族。”

    听着这些楼下新闻报纸的叫卖声,孙宝雅不由摇头:“世风日下,这些贵爵脸皮威严都被扫光了。”

    方信却若有所思,就叫了一份上来,拿来一翻,说着:“亲兄弟,明算帐,无论贵家子弟,还是市井小民,都莫能在外!先生何必为这个伤感?”

    “我也只是感慨,自皇上退恩令下,数年之内就形势大变啊,让人目不暇接。”几杯上好的酒入肚,吃着菜,受着这四月春光,使人不自觉有些熏熏然,孙宝雅就笑的说着,他是文人,立刻谈兴而起。

    “哦,还请先生指点一二,说来听听。”方信笑了

    “你看这条,济渡伯地远房子孙张戈海,以厂产折价一百二十万银圆,申请定爵为伯成功,于二十二日受爵,济渡伯府并无人到场——这就是了,退恩令最狠的地方,就是只要祖上曾经有过爵位,就可以产授爵,而且官府甚至不会分辨真假,弄得民间有产的人,都托个名号,就以产定爵了,个个是伯爵、子爵、男爵,士爵更是多如牛羊了。”

    “贵爵之所以贵,就在于士爵等七品,男爵等六品,子爵等五品,伯爵等四品,侯爵等三品,公爵等二品、郡王等一品,见官不拜,不受官府抄问,现在贵爵一多,这尊贵也就薄了,原本六百家,现在起码有三千家,这长久下去……嘿嘿!”到底以前吃了亏,说到这里,孙宝雅笑笑,就不多说,一口饮下一杯酒。

    方信心中暗暗得意,这本是他要地效果,只是见他喝酒猛烈,又微皱眉,这人自削去功,就常喜沉于酒色,长久下去,怕是寿命不长,这倒不是方信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