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出了“Master”,游戏开始后,只是浅显的第一步,两人就有了奇妙的火花。
午觉时,容修在身边搂住他,什么也没做。劲臣的头枕在他的臂弯,脸埋在他颈间,滚烫胸膛相贴,心跳与他呼应。
顾劲臣醒来时,已是傍晚,身边空无一人。
原本容修躺着的床边,放着一张便签,上面龙飞凤舞一段字:
有点事,过来一位首长,我去接待区应酬下。
睡醒收拾好,下楼和婆姨们见个面,等我一起用晚饭。
六点左右回来。
——修
那字笔法沉实,风骨峭峻。
这位先生,用手写的交流,是不是比说话和打键盘时字多了?
大概是想劲臣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到,所以没有在微信上发信息。
自打两人将十年前不告而别的心结解开,彼此间就产生了一种默契——如果分开时,没能亲口道别,就会用其他方法知会对方一声。
一张便签,一段留言,写的是离人,道的是情谊,满纸衷肠。
劲臣舒展了下,一下午的睡眠,他觉得体力恢复充沛。
他仍然年轻,他不想认老,
五点多,劲臣穿衣下了楼。
没有躲在卧室不出门,没有矜持回避,劲臣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晓得容修在便签中的意思。他不是金丝雀,也不是容少的情儿,他有比这更沉重的责任。
在二楼见到老管家的妻子,以及曾去龙庭打扫过房子的韩阿姨。
两位婆姨都是劲臣见过的,他心底感激容修母亲的细心,空降马场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一夜之间就被甄素素解决。
张奶奶和蔼可亲,韩阿姨温和利索,两人对劲臣热情且恭敬。
顾劲臣礼貌对她们问候,聊天中询问了些马场食宿问题,表示不会常住在这,平时就将家里交给两位婆姨照顾了。
不卑不亢,举止得体,不傲慢,也不疏离,大方帅气,他将主从的距离拿捏得很好,言语间是信任和尊重,听得婆姨们心里熨帖。
劲臣随两人下楼,去厨房转了一圈。他知道婆姨们都是容家人,但还是亲眼确认了食材,并认真地交代了容修的忌口和喜好。
张奶笑着听他讲,劲臣说得比甄素素更详尽——蒸煎煮炸烤,容修更喜欢哪样?鱼肉果蔬如何处理,容修才会多用一口?并不给人越俎代庖之感,倒让张奶觉得这孩子对容修是真的喜欢。
两个男孩子啊,将来可怎么办呀。
张奶见劲臣身影远了,才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和甄素素聊完,她也没能完全适应。
太阳就快落下,红霞在天边,客厅里染了温馨的颜色。
劲臣坐在落地窗边,观赏窗外庄园风光,他感到心情平和宁静。
容修果然六点之前回来了。
劲臣站起身,看那晚霞笼罩的园野上,一辆摆渡小车缓缓驶来。
容修下车,身影颀长俊美,往别墅大门走。抬眼看来时,隔着玻璃窗,两人视线对撞。劲臣笑了开,转身去给他开门。
“我回来了。”容修说。
劲臣拉住他:“快进来。”
寻常家庭中寻常的一幕,于是生活便着了地。
推开门的瞬间,面对面拉着手,简单的对白,化作一道微热的暖意,从彼此四肢百骸流到心窝。
玄关处,劲臣扶着他换了鞋:“外面热吗?后背都汗湿了,老首长离开了?”
“嗯,带人来看马,团里要搞个活动,”容修直起身,瞅着劲臣,“肚子饿了。”
“饭这就做好了。”劲臣说。
容修问:“什么时候醒的?”
劲臣说:“五点,和张奶她们聊过了,她们很好相处……”
容修站在玄关,没往里进,听劲臣给他讲“认人”的过程,也是接管并占据容修心底最重要那部分的过程。
以前容修说过,身为明星,只有在家里才会脱去层层靓皮,摘掉人设面具,“家”是真实的,让人不设防的,平静的,舒服的,形容为“港湾”再合适不过。
劲臣语调多了几分正式,“以后我会努力的。”
容修目光柔和,一瞬不瞬看劲臣的脸,良久没应声。
劲臣怔怔看他,像在等主人评价他的表现。
静默了片刻,容修移开视线,望向屏风那边。
犹豫两秒,他微微倾身。劲臣屏住呼吸,感觉眼前被身影遮住。
容修抬手,掌心扣在他脑后,凑近他,嘴唇贴上他额头。
缓缓向下移动,唇从额头到眼尾,再次贴上,轻滑向劲臣的嘴唇。
没有欲的吻,没有停留,带着愉悦与珍惜,像一个国外的贴唇礼。
“辛苦你了。”
容修说。
嗓音温柔又正式。
“以后,家里就拜托你了。”
*
晚饭时,两人在餐厅吃,餐桌不大,两人面对面,很近的距离,没有第三人。
用饭时仍然“食不言”,安静得只听餐具声。氛围不像龙庭那般热闹,劲臣却感觉心中充盈,很满,很暖。
容修坐在他对面,劲臣时不时看他一眼,偶尔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布菜,看着容修多吃了半碗,他心便踏实。
这是顾劲臣最近才知道的,他以为,自己从小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原来他想要的,不光是爱和性,也不仅仅是容修。
吃完晚饭,两人上楼,换了散步的居家服,是两套一样的夏装。劲臣是浅色,容修是深色。
黄昏擦黑,落日下,园野虫鸣声中,两人并肩而行。
马场即将打烊,客人们陆续离去,赛道空下来,驯马师们牵马回厩。
容修带劲臣来到山猫所在的马房。
因为山猫身材精壮,体长体高,而且平日里,它很少外出,在马厩的时间较长,所以它住在豪华单间。
容修接近过去时,换了他的名字,山猫就有了情绪反应,山猫立起了耳朵,然后发出嘶声。
当容修走到它的面前,它的两耳动了动,上嘴唇嘟嘟翻起,口齿空嚼,像在做鬼脸,面部表情特别丰富。
“它很兴奋。”容修笑了开,“看见我,很高兴?”
劲臣落后容修两步,站在不远处,笑看男人和烈马的互动。
马儿很诚实,将它的依赖和欢喜,全都展示在男人面前,容修抱住它的头,他看上去很快乐。
山猫和容修玩耍了一会,很快就留意到主人身后的那人。
“还记得他吗?”容修笑着问它,转过身,对劲臣伸出手,“从正面过来,看着它的眼睛,别恐惧它,它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劲臣笑着上前,记得两人一起签约恒影时,容修告诉过他,接近马儿时,步态要自然,稳重,自信,并且要注视马儿的眼睛,必须要建立信任。
信任。
像上次那样,劲臣将手递过去,容修抓住他手腕,让他轻抚山猫的额头。
然而,劲臣的手刚贴近它,山猫就立着耳朵,再次嘟着嘴唇,发出声声低鸣。
容修眼中露出惊喜:“它认得你。”
山猫并不像以前那样不情愿,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劲臣的亲近,似乎感觉到了两位主人的心情,它开始原地玩踢踏舞,嘴唇翻起像大笑,面部表情更欠抽了。
据说,马儿能通过主人汗水的气味辨别情绪,难道山猫嗅到了什么?
要是有,也是两人恩爱两天的荷尔蒙吧?
“容少,一会儿跑一圈?”大顺子拎着大桶吃的回来,“外面凉快了,广场大灯给你打开。”
容修摇头笑:“不了,等拍完综艺回来,这次工作很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
大顺子一想,也是,就算山猫再靠谱,也要在重要工作前注意安全。
喂马时,容修和劲臣都上手喂了。山猫是出名的吃货,它喜欢多汁的蔬果,知道两位少爷过来,大顺子还准备了一堆胡萝卜和脆生生的苹果。
劲臣拿胡萝卜喂它,和大顺子聊马匹的出售情况。
天地灵气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名马交易。
众所周知,好马难得,且昂贵,一匹上等马的价格,比一辆名车贵得多。
容修没有参与,只是站在一旁听,他发现,劲臣聊天很有技巧性——他并不直奔主题去问经营问题,而是和大顺子聊了半天富豪们相马、选马、买马时的趣事,然后从中分析出他想得到的信息。
“我们容少相马很有一手啊!”大顺子赞道,“顾少,你让他教你相马,肯定很快就学会了。”
听到这话,劲臣一下想起容修说的那些孟浪词儿,耳廓倏地红了。
“顾老师,想起我的独家秘笈了么?”
容修声线微沉,懒懒的一句,从身后传来,烫得劲臣心尖一颤。
“远看漂亮皮,近看形和……”
“容哥。”劲臣打断他,“我记得的。”
什么当腰掐一把,什么上去骑一骑。
这一刻,像是有超忆症,容修说过的那些,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记下了。
于是,也不知是臊的,还是马房有点热,那抹薄红从耳朵染到脸颊。劲臣羞恼,侧过头,眼角飘向容修,又朝大顺子的背影瞟了一眼。
那回眸的一眼,让容修想起在会场时,劲臣回头看向镜头的那一眼。
也有不同之处,此时,那双桃花眼儿露出恼意,藏着被调-戏的羞怯,还有淡淡哀求与臣服,看着就让人愉快。
容修没再继续开口逗弄他。
大顺子背朝着两人,还在炫耀容修的“相马术”。
他说道:“上次,外地来了两位马商,要买一匹种马。正好我们马场的公马超额了,正打算卖掉一匹,但是他们给的价钱不高,我爸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那时候,容少还在满洲里,我爸就给容少打电话了,他给我们出了个主意。”
劲臣知道大顺子的父亲是老管家,张爷经营马场二十多年,他打电话问容修?
劲臣感到惊奇:“容哥怎么说?”
大顺子笑嘻嘻回头:“容少让我们连渴带饿,折腾了它们三天,第四天就选出来了。”
劲臣:“?”
容哥不会虐待小动物啊……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成型,容修淡淡开口:“是训练,你觉得,一匹好马,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劲臣想了想:“速度,品质?”
容修微笑摇了摇头。
劲臣沉默两秒:“如果那两位马商挑选种马的话,那就是体魄,耐力,漂亮,血统?”
容修又摇头。
劲臣皱了皱眉,陷入沉思中。
“我认为,”容修一字一句道,“第一重要的,是它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弃你而去。”
劲臣怔怔看他。
大顺子语气带着敬意:“是的,当时容少就是这么说的。他让公马们第一天只喝水,第二天开始,只吃干粮,一口水也没有。第三天也一样,只吃不喝。第四天的时候,把它们放出去,水槽离得很远。”
劲臣急切问:“它们喝到水了吗?”
“这就是关键了,”大顺子放下手里的饲料,严肃地说,“那些马一路狂奔,快跑到水槽的时候,容少让我们下达了返回的指令,但是,只有八匹马回来了,回来时他们渴得跑不动,但还是回来了。另外两匹马,没有听话,为了喝一口水,没有理睬它们的主人,撒丫子就跑没影儿了。所以,那两匹马,最后就卖了出去。”
劲臣瞳孔一缩,感觉到心灵震荡。
“那么,”容修道,“顾少认为,对主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劲臣颔首:“是服从,忠诚,绝不弃你而去。”
容修笑了,转过身,往门口走,“走吧,散步回去,路上还能看星星。”
出了马房,天已黑透。
劲臣跟上去:“这就回去了?”
月光里,容修侧过脸,“该交代了,瞒着我哪些事,要有惩罚。”
劲臣:“……”
您还记得呢?
也不知想到什么,劲臣俊脸烧红。
所以说,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
两人踏着庄园月色,深夜里并肩而行,回到别墅时,婆姨们已经去休息了。
客厅为两人留了灯,开了楼梯的暖色灯光,一路照到三楼主卧,照得一地浅金色。
回到卧室,并没有聊起什么话题,容修也没有开口,劲臣问他要不要喝咖啡,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劲臣坐在一旁有点紧张,似乎在等待他的审判。
容修起身,边解衣扣,边往浴室走,“我去洗澡。”
劲臣:“……”
容修站在热水下,刚洗过了头发。
身后门有动静,劲臣进了浴室,赤条条走向他,容修精实有力的身影遮了光。
容修看过去,没有遮掩,露着精壮胸膛,任劲臣站在一旁看他。
雾气蒸腾,劲臣白肤熏染得发红,他的眼前有条龙,盘踞在迷蒙的水汽里。
容修不邀请他,也不下达命令,他依然兀自在洗澡。
热水滑过肌理,三道抓痕在灯光下清晰。
劲臣贴在他身侧,肤白如瓷,睫毛坠着水珠,小臂上的猩红玫瑰红得像在滴血,看起来尤是动人可怜。
很快,劲臣有了反应。
容修眼角瞟向他,敏锐的耳朵听见他局促的呼吸,压抑,且恳切。
上次看容修洗澡,是在中餐厅拍摄时,已经过去很久了。
劲臣眼尾泛红,看着英俊的男人,一眨不眨地凝视他。
这是惩罚。
浴室里,春水流动,散发着“性”的暗涌,他贴住他,寸寸靠近他的领地。
但容修却站着不动,没有触碰他。
洗完后,将淋浴让给他,容修在他耳边说了句:“小怪兽,不准自己解决。”
说完就出了浴室。
不是小东西,不是Monster,像是什么奇怪的爱称。
劲臣知道,游戏开始了。
他浑身紧绷,洗得很快,他怕多一分钟都克制不住,得到容修后,他食髓知味,变得极其敏-感。
劲臣不着寸缕,从浴室出来时,卧室灯关了,只留下一组壁灯,房间幽暗,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容修披着真丝睡衣,衣衫大敞,里头什么也没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见劲臣缓步走来,容修示意茶几上的牛奶让他喝。劲臣拿起杯喝光,然后站在他眼前一动不动。
“过来。”容修放下手机,拍了拍腿。
劲臣往前挪了半步,来到他腿边,就在他要矮身,做出臣服姿势时,容修又道:“趴上来。”
劲臣:“……”
劲臣横趴在他腿上,举枪陷入他的三角洲。
“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容修循循善诱,“包括去我家,还有马场,所有的事情。”
劲臣沉默了良久。
容修蹙眉:“数不清?”
劲臣身体紧绷:“是的,还在数。”
容修:“……”
啪!
挨了爱人的打。
劲臣轻哼一声,不算用力,也不太疼,和拍戏受伤的痛疼没法比。不过,有点羞耻。他却面色泛红,那处胀痛。
容修嗓音温柔:“说说,我听着。”
劲臣很想扭头看看他,但没有得到允许,便克制住了,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可怜巴巴,给容修讲了讲最主要的那件事。
在情绪崩溃时,做出最后的决定,一袭黑衣,如同一场豪赌,像是一场祭奠。他瞒着容修,去见了甄素素,连带着财产赠与合同,以及马场合同的事情,他也一并讲得清清楚楚。
啪!
劲臣低叫出声。
“豪赌?赌什么?”容修问。
“……赌您的心思。”
啪!
“呜。”
“祭奠?祭奠谁,我还没死呢。”
“不是的,是当时,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
容修:“爱情也没死。”
啪!
劲臣:“?”
爱情没死。
劲臣懵了下,猛地扭头,顾不上身后疼,想翻过身看看他,却被容修摁住。
容修:“继续说。”
“脚伤说过了,还有,”劲臣豁出去了,指尖抠着沙发,闷头道,“我知道,你有醉意了,就可以对我不设防,对我有感觉,所以,我在车上趁人之危了。”
啪。
这一声不重。
容修:“很坦诚。我醉了,变得不像我;你醉了,反而更真实。我们都醉了,就是火并战场。”
劲臣有些发抖。
容修的眼底,两瓣白肤通红,是他的杰作。
他以为,劲臣会叫停。
但劲臣没有,那处反应更大,接触到容修的腿,他难耐地发出压抑声。
“还有么?”容修问。
劲臣:“嗯。”
容修嗓音发冷:“还有?”
“……是。”
劲臣犹豫。
“可是,我不敢说。”
啪——
容修唇角勾起:“看来我得管你更严一些才行。”
劲臣浑身酥麻,发出呜声:“桃桃告诉我,唐妃儿对闺蜜团说,你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昨晚,回马场时,在车上,我很想告诉她:看见了吗,我正在和你命中注定的这个人做。”
容修手顿了下:“……”
劲臣:“我满脑袋都是阴暗的、邪恶的细胞,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那就去告诉她好了。”容修说。
劲臣:“?”
“以后,只要你想,并诚实告诉我,我会成全。”容修很低地笑了声,“容修我本命,不是你么?不是别人。”
劲臣:“……”
这一句,激得劲臣再也受不了。
劲臣一直顺从地趴在他的腿上,没有回头看过容修一眼,也没有乱动,但他现在做不到了。
两兵相接,枪口相抵,针锋相对,不让分毫。
劲臣耳朵轰鸣,那双泛着水光的桃花招子里,有两团火。
火热而膨胀。
劲臣环住他脖颈,容修勒紧他窄腰。
月光如楔子,嵌入无尽深渊,拼死在这夜色里缠棉。
“我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劲臣说。
耳畔传来忽远忽近的低音:“那就别救了。”
劲臣抓着他肩膀:“我是第一次啊。”
容修微愣:“什么第一次?”
“三十年来,第一次变成这样,”劲臣眼睛发红,“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控制不了,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容修托起他,居高临下:“不舒服?”
劲臣没答出声,晕眩感久久回荡,过了好一会,他才道:
“……我这样,会下地狱的。”
劲臣这么说。
他紧抱住容修,哀求般的喃语:“别放开我……别放开我……”
也确实勾人的紧了。
月色在激荡。
容修垂着眼,看见劲臣的身体在渐渐苏醒。
看他耽溺于自己的掌控里迷失享乐,看他深陷于自己给他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再没有比这更令容修愉悦的事了。
劲臣伸手,小臂的猩红小玫瑰,贴在容修蝴蝶骨的抓痕上。
他简直想要将这男人揉入骨血。
床单被子滚落一地,床帐燃烧,时而温柔,时而野烈,叫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