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天气瞬息万变,这场暴风雨来得突然。
海滩上,空气湿度增加,轰隆隆一阵闷雷声,巨浪拍打着礁石。这是一场台风,电闪雷鸣再次印证了这个事实。
“变天了!”梅姐大声喊,她从海滩那边跑回来,看见劲臣抱着膝盖坐在竹塌上,身前还是那一堆编织的棕榈叶。
梅姐看不清劲臣的脸色,因为他严严实实地把脸埋在膝上,即使听见梅姐在雷声中喊他,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回应。
“劲臣,你怎么了?”梅姐担忧地爬上竹塌,“要下雨了……”
梅姐担忧地撑着身体,而后坐到在劲臣身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一触碰,梅姐就感觉到,顾劲臣在发抖,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地剧烈打颤。梅姐的触碰让他猛地一惊,但他并未有所回应,而是将自己团得更紧。
咔嚓!轰隆!
巨雷震耳欲聋,海面上突然亮如白昼,忽明忽暗中,劲臣紧攥双拳,巨响中又是剧烈地一哆嗦。
梅姐张望着竹棚外,嘴上急问:“劲臣,你没事吗,下雨了,容修他们还没回来。”
听见那个名字,劲臣浑身突然僵直,他缓缓抬起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桃花眼儿目光有些涣散,黑白分明地透露出恐惧……而后,渐渐地,劲臣眼中恢复了意志与神采。
“容修没回来?”劲臣自语般低喃,“他去林子里,还没回来?”
梅姐感觉到劲臣在着急,忙安抚道:“没关系的,他们走得不远,而且所有人都在,节目组也在那里,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
劲臣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是一声巨雷。
“……火。”劲臣突然坐直了,回过神,往竹塌的边缘爬去,“我们的火!大雨要来了,我们要保护火。”
梅姐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我去,你别乱动。”
“风太大了,梅姐,”劲臣从竹塌下来,“我知道怎么弄,你去保护干柴,塑料布在那边!”
*
这边,丛林里,还不到傍晚,天一眨眼就黑下。
起风了,闪电越来越频繁,嘉宾们跟随着容修,快步往营地的方向跑。
一行人跑回营地时,所有人浑身湿透。
大颗雨滴落下,雷声隆隆,一阵阵闪电忽明忽暗,照亮整片海岛。
“这是台风!”
暴风雨中,营地被吹得乱七八糟,大雨落下,嘉宾们大声喊:“风太大了,我们的火!”
“劲臣保护了火,我们不会像上次那么艰难!”
梅姐抱着干柴,用大塑料布包裹住,一股脑地堆在竹塌上。
大家注意到,劲臣不仅用棕榈叶编织的厚棚子保护了火,还转移出了第二处营火。他在竹棚檐下生了临时营火,以便于大家取.暖,而且两个火折子都保存了火种。
这是一场真正的暴风雨,台风过境,是之前的那次大雨所不能比的。工作组成员们在劲臣的提醒下,也搭起了户外小帐篷。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容修将身上装备扔下,从登山包里拿出一张塑料布,朝顾劲臣跑去。
劲臣正在营火边抢救火苗,猛地感觉到腰被揽住,就被一股大力带到怀里,紧接着,他的脚就离了地。
容修直接将人夹带起来,快速用塑料布缠住他受伤的小腿,道:“你去竹塌上,别出来。”
劲臣身上湿透了,好在他出来时,伤腿用防雨绸包裹住了。
风雨很大,两人要很大声说话才能听见,劲臣问他:“你呢?”
容修要带领嘉宾们,将空瓶子、储存淡水的容器,全都拿出来接雨水。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容修迎着他,直接把劲臣扛回了竹棚子里。
顾劲臣并没有反抗,任容修把他放在竹塌上,他知道自己有伤,不能给容修添乱,不过,就算在竹棚子里,也有他能干的活儿。
这才只是台风的一开始。
狂风暴雨,风号雨哮,天空一片阴霾,乌云快速流动。
大风让人站不稳,跟拍小哥披着雨衣,跟在嘉宾们身后东倒西歪。
营地里一片混乱,但是,透过镜头,仔细看去,在容修的指挥下,嘉宾们分工明确,其实很有秩序。
只要保护了火,一切都是小事,之后就想办法避雨,守护营地就好。
半小时后,响雷炸裂!
嘉宾们集体往竹棚子跑,容修长腿迈开,跑到竹塌上,一把抱住了顾劲臣。
容修把人抱个满怀,而劲臣则把脸埋在他颈窝,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克制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闷雷,而是清脆的巨响,咔嚓一声,像天空裂开一般。
劲臣一开始的惊惧反应很大,在容修的怀里,渐渐安稳下来。
仍然不清楚劲臣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容修从小就什么也不怕,因着从小在霸道的父亲身边长大。父亲是每个男孩子心目中的第一个英雄,他们总是能在英雄身上学到很多了不起的品质。
然而,劲臣从小到大,父亲都很少在身边。容修不知道,暴风雨的深夜里,他一个人独处时,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嘉宾们都躲在竹棚子李,容修背朝众人,挡住了怀里的劲臣,他微微抬手,环住了劲臣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劲臣脑后,轻轻地用指尖顺着劲臣的头发,嘴上也一直在安抚。
容修嗓音温柔,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
劲臣点点头,很快就又抓紧他,再次雷霆大作,台风过境的海边,仿佛一场灾难电影。
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倾盆大雨落下,天漏云黑,暴雨汇成瀑布。
狂风中,天色霎时漆黑,闪电在天空中亮成了一片蜘蛛网。竹棚子一阵七摇八晃,嘉宾们一阵迷糊,都有点晕船的感觉了。
冷恬抱紧了楚潋卿:“啊!我们的棚子要塌了!”
楚潋卿摇头:“不会的,我用工兵铲挖了很深的地基。”
默老师担忧:“但是营地里淹水了,泥土松软,就怕再深也没用。”
男人们担当了守护者的角色,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女生,大家互相打气,安慰着对方。
雷声越来越密集,劲臣蜷缩在容修怀里,捂着耳朵,极力克制着剧烈的颤抖,天空一片轰鸣,每炸响一次,劲臣都哆嗦一下。
闪电在天上交织成鱼鳞状,时而一道乍亮劈下来,忽而金色,又变成紫色,看上去奇迹壮观。
“呜呜呜呜呜我的妈呀,天要塌下来了吗?”冷恬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她望向天空,直接哭了出来,她在北方城市很少经历台风。
“太恐怖了!好像电影特效!这至少是一级飓风!”
白翼叉着腰,大马金刀站在竹塌边,指向大海上空的紫色闪电,“呔!何方妖孽在此渡劫,快快现出原形!”
小九望向风起云涌的远方,“我的天,那边的天空,好漂亮啊,。”
嘉宾们:“……”
大家一身狼狈,蜷缩在榻上,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俩人,集体无语了。
还真是乐观啊,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看看容哥和顾哥……
楚潋卿望向竹塌角落里,这才注意到,劲臣在容修心口埋着脸,被容修双臂紧紧搂着。
*
这场雨下了很久,大风一直没停。
直到晚上,容修望向黑压压的天空,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竹塌一直在摇晃,摆动的角度越来越大。
越想越担心,他摇摇头道:“不能等了,如果夜里风再大,我们的庇护所就会无法坚持。”
熊大海的摄像机拍摄过去,容修叮嘱劲臣留在这,对镜头说道:“实在太危险了,我现在要去加固竹棚,白翼,过来配合我!”
谢亮自告奋勇:“我也去!”
容修决定冒雨作业,男嘉宾们一个个都自告奋勇,主动请缨,他们认为,这是每个人的责任。
这一夜,成为了嘉宾们遭遇的第一场噩梦。
在大自然的愤怒雷霆下,小竹棚子不堪一击,被大风吹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倒塌。
顾劲臣取了东西,带领着女孩们,身边堆了一堆茅草、藤条、棕榈叶、塑料布,指挥大家编织修补屋顶的材料。
男人们都出了棚子,在大雨中扶着竹棚立柱,避免它们被大风吹倒。
衣之寒直接跑到熊大海面前,和节目组交涉,他说,想要一件雨衣,而且,他是代表大家和熊大海谈判的。
竹塌上,默老师一边看劲臣手上的动作,一边快速学习编织,大声道:“衣老师,我不用你代表!我不需要!”
衣之寒一愣:“你们在棚子里的不需要,难道在棚子外的就要一直淋雨吗?”
时宙被大风大雨吹得睁不开眼,“我也不需要!”
周赞赞抹了把脸,抱着东倒西歪的立柱,时不时张嘴喝两口雨水:“我们是在求生啊,下雨不是很正常吗,我们能行!”
衣之寒被气笑了,直接冲进工作组的小帐篷里,扯来一件备用雨衣,戴上雨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熊大海站在大雨里,愤怒地放下摄像机:“衣老师,你这是犯规行为!”
“等明天所有嘉宾们都生病了,节目就不用录了!”衣之寒撂下一句,跑向拯救竹棚子的男人们。
“衣老师?!”见衣之寒穿着雨衣过来,谢亮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穿这个……”
“帐篷里有备用雨衣,节目组准备了的,就是想折腾嘉宾,你们也去要。”衣之寒说。
“可是,这是作弊啊,如果摄像机拍到了,我们大家不是白坚持了吗?”周赞赞气得脸通红,差点骂了出来,“我们为什么要在大雨里抢救庇护所啊?你是不是想被淘汰?”
什么叫求生?难道不是遇到一道道难关,然后一关关闯过去吗?
何孝姝阴沉着脸,瞪着衣之寒,这两天她和小九生理期,只觉得肚子一阵疼,气得差点血崩。
但是,衣之寒咖位在那,明星嘉宾们不开口,素人们也不好去招惹。
熊大海不知如何是好,而顾劲臣则是压根没参与进来,他异常专心,一直手不停地快速地干活。
*
远处海滩上,容修抱着大石头,在大雨中艰难行走着。
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和白翼互相支撑着前行,他觉得呼吸困难,肺快被巨大的风压冲炸。
手电筒的光不起作用,远方的巨浪像移动的大山一样翻滚而来。
回到营地里,看见衣之寒的雨衣,容修局促呼吸着,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他渐渐地沉下脸,弯腰放下大石头。
白翼跟在容修身后,也是一脸诧异。
大雨滂沱中,容修浑身笼罩一层寒霜,营地的气温瞬间下降。
衣之寒迎着容修的视线,又看向在竹塌上和女孩们一起编织的顾劲臣。
“回到榻上去,这里不需要你,”容修淡声道,“要么脱掉雨衣,要么穿着雨衣离开节目组。”
没有发火,容修嗓音轻淡,说完就冒着大雨,继续去坚固竹棚。
衣之寒怔怔站在原地,嘉宾们都安静了下来。
——这里不需要你。
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再没有比这更重的话了。
虽然话语平静,却不亚于惊雷,容修刚才那一番话,显然是以投资人、执行PD的身份说的,在嘉宾们看来,无异于直接和视帝正面展开矛盾,等于开口撵人了?
衣之寒环视四周嘉宾们,嘴角牵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群人疯了吧?
随手脱掉雨衣,扔在地上泥泞里,衣之寒回到竹塌上,在他的位置上,气得躺下了。
营地里一片狂风大作,雷声在黑云中轰响,闪电劈开夜空。
一条条紫色闪电,仿佛长鞭一般抽打在孤岛上。
沙滩边积了水,土地变得湿软,营地成了泥塘。
狂风大雨中,男人们分散在四个角,吃力地抱紧支撑竹棚的柱子。
容修和白翼两人,冒雨往返多次,从林边搬来足够的石头,用来加固竹棚子的地基。
“容哥!!”
听见喊声,容修在大雨中抬眼,“别过来,快进去。”
劲臣半跪在榻上,扯来一个大塑料布,兜头将容修裹住,又将他刚编织好的防雨草帽,给容修戴上了。
劲臣眼睛通红:“是棕色的!”
隔着竹棚子的一道栅栏,容修和他对视几秒,点头笑道:“谢谢!”
目光落在劲臣手上,他的手指被藤条割出很多细碎的伤口,因为编织太急太快,而且编得又紧又密,手指被勒出了几道红印子。
营地里忙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余光里摄像机很远,容修捏住了劲臣全是划伤的手指。
说过了是他的瓷器。
该有多着急,才会慌乱得被茅草、藤条割成了这样。
“我得回去了,和小九一起编,很快的,每个人都有!”雷雨中,劲臣大声说,转头又要去找材料,想了想,又急忙转回来,四下看看,鼻尖快速碰了下容修的鼻尖,“小心点,一会过来喝点热水。”
“知道了。”容修说。
这一晚,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风在丛林的大树上打着呼哨,耳边一直是恐怖呜呜声。
大雨像瀑布,棚顶像下子弹雨,噼里啪啦,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大风刮在人脸上,犹如针刺一般痛。
在女孩们齐心赶工中,男人们都有了防雨装备,有点类似于古代的蓑衣斗笠。
而在男人们的集体努力下,大家一起守住了庇护所,竹棚子并没有在暴风雨中倒塌。
直到深夜时,风才渐渐小了些,大雨下了一夜都没有停下。
丛林里,很大树木都折断了,被台风拦腰吹断,或是连根拔起。
幸而当初刚上岛时,大家都没有偷懒,听了容修的话,使用了顾劲臣设计的竹棚子构造,麻烦是麻烦了点,但非常坚固,没有散架。
午夜时分,在容修的带领下,男人们收了工,周赞赞和谢亮两个小崽子,差点累背过气去。
小伙子们年轻气盛,歇一会就活蹦乱跳了。
容修浑身发着抖,喝到了小九煮的姜茶,从胃部开始暖和。他在篝火前暖了身,和男人们一起围坐在火堆前,将衣服一点点烤干。
上了塌之后,容修被劲臣用风衣裹住,劲臣紧搂着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想给他一点温暖。
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容修暖和了些,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这一夜,容修并没有睡好,他醒了几次,时不时坐起来看篝火有没有熄灭,检查一下竹棚子是否安然无恙,顶棚有没有被风吹起来……
这里会有一段个采,是暴风雨之后录制的——
“有时候,我在想,参与这次求生综艺的意义是什么?可能会有人问,一件雨衣,至于么?
“我想,我们习惯了安稳,认为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以为幸福生活就是生存本来的面目——事实上,不是的。这场暴风雨也好,饥饿艰难也好,大概这些才是真正的生存。
“今天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未来克服一切困难的动力。我们在自身发掘出了更多的潜力,勇气、挑战、坚持……等我们离开了这座岛,回到城市里,相信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和坎坷了。”
直到黎明时分,天边泛出一抹鱼肚白,外面变成了淅沥小雨。
*
熊大海一夜没怎么睡觉,一直关注着嘉宾们,昨晚所有人的努力,跟拍们都看在眼里。
大家在倾盆大雨里,众志成城,齐心协力,保护了他们的营地。
相信节目播出后,那些黑子即使再黑,看到遭遇的这些凶险,也要掂量一下,如果换成他们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容修一直沉睡着,直到耳边传来一声:“难受吗?”
很轻的一声,容修睁不开眼,伸手揽住人,感觉到劲臣的冰凉的体温,容修这才转醒。
劲臣摸了摸他的额头,表情紧绷着:“你在发热。”
容修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坐起来时,身体有些沉重,外面还下着淅沥小雨。
营地里的嘉宾们都醒来,大家庆幸地看着安然无恙的庇护所,将它完好无损地保护下来,所有人都心生一种成就感。
容修从竹棚子下来,摄像机镜头拍摄了过去,熊大海担忧地盯着容修的脸,给他使了几次眼神,都被容修摇头示意婉拒了。
“昨夜很艰难,总算是度过了台风。”
嘉宾们聚集在竹棚屋檐下,听见容修的嗓音有些无力。
“老大,你脸色不好啊!”白翼说。
“是的,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容修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嘴唇干、脸色白,“可能昨天湿透,又搬石头出了汗,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顾老师给我确诊了下,不是染上疟疾,我感冒了,有点高烧。”
梅姐紧张地伸手,碰了碰容修的额头:“确实,这种情况……”
嘉宾们一脸紧张兮兮,大家心里很清楚,容修生病,其实不单单因为一场台风,还有之前出去捕猎,为大家寻找食物,背着劲臣回来之后,他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大家去找吃的……
容修这时倒下,大家还能坚持下来吗?
别说剩下的一个多礼拜,他们可能连一天也坚持不下去!
“不过,没关系,我的身体素质很过硬,我们有抗生素之类的救急药,也有退热药。”容修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岛上生病,大家不用太在意,我只需要休息一天,想办法让身体退烧,生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如果不仔细观察脸色,真的看不出容修在生病。
这个男人强悍得让人看不出他身体有恙。
“容修,你说什么‘生存几率’?难道还能死人吗?”冷恬急得就快哭了,“不就是发个烧吗,你说的太吓人了嘤……”
大鱼哥有经验,说道:“一点不夸张,对于求生来说,发烧是非常严重的,如果没有药物就很危险,会死人的,特别是在野外天气不好时。”
“容哥,我们最艰难的台风都熬过去了,肯定没问题的,你快去休息吧!”
大家纷纷劝他去休息,多喝热水,多睡觉。
嘉宾们风吹雨淋一夜,都没有吃过饭。
小九烧了热汤,还准备些木薯,容修勉强吃了些食物。
雨还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营地里只剩下一丁点野猪肉,还有一些就快放臭掉的猪下水,就快要没有食物了。
劲臣喂容修喝下药之后,容修也没有强撑着,在竹塌上裹着衣服躺下。
“抱歉了各位,今天所有的捕猎计划取消,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希望一觉醒来身体能有所好转。”
容修对镜头说道,又看向所有为他担心的嘉宾们。
他揉了揉眼睛,迷糊得看不清东西,额头滚烫一片,又用力握了下拳头,却使不上力气,浑身肌肉酸痛。
“这感觉,真的糟透了,身体信号告诉我,我需要睡一觉……”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几乎没两分钟,容修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眠质量并不很好,忽冷忽热,做了很多梦,有时像是要醒过来了,却又睁不开眼的样子。
劲臣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为他进行物理降温,喂他喝水用药,嘉宾们一直保持安静。
营地里没有人大声喧哗。
直到午后,大雨也没有停下来,容修也没有退烧。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骇人的台风过后,大家努力地保住了营地和火种,保护了他们的庇护所,却失去了健康的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