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时向对方奔跑着,这百丈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采雪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全力投入了我的怀抱,娇躯宛如风中的花枝一般颤抖,我用力抱紧她,仿佛要将她的娇躯溶入我的身体,吻住她樱唇的刹那,我克制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在她的俏脸之上。我们经历了太多的分离,我们有资格享受这份深爱。
我将采雪的柔夷放入手心。轻声道:“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
采雪乖巧的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入了枫林阁的大门。
唐昧、狼刺、突藉正在仆人的帮助下将满院的礼品收拾进去,陈子苏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帮我整理着小山般的拜帖。
看到我进来,他们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孙三分的影子,愕然道:“孙先生呢?”
采雪轻轻牵了牵我的衣袖,黯然道:“孙先生病了,在西厢房养病呢。”
“快带我去见他。”
如果不是采雪事先告诉我,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气息奄奄的老者便是孙三分。
我大惊失色的奔到病榻前,抓住孙三分瘦骨嶙峋的双手:“孙先生!孙先生!”
孙三分列力的抓住我的手作为回应,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混浊的双目试图睁开,最终却无力的闭上,眼角流出两首混浊的泪水。
采雪充满忧伤道:“孙先生在你走后不久便病了,我本以为他乃是当世神医,这点小病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没想到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三月前又突然中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孙三分的嘴仍然在无力的开合着,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我的内心涌起莫名的悲哀,医者不能自医,纵使当世神医孙三分也不能逃脱这个结局。可惜慧乔没有随我一起先来,不然的话孙先生或许可以及时得到治疗。
从孙三分的房中出来,我原本开朗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霾,以孙三分目前的情况,恐怕很难跟我一起返回大康了。
突藉似乎看出我的郁闷,安慰我道:“慧乔姑娘她们应该在这几日抵达秦都,也许会有救治孙先生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眼前也只剩下这个希望了。
陈子苏向我道:“公子!刚才肃王燕兴启让人送来了拜帖,明天一早他会来拜候你。”
我皱了皱了眉头,这个害我被俘东胡的罪魁祸首第一时间拜候我,究竟有何目的?
陈子苏笑道:“所有都已经看出两国议和不可逆转,燕兴启此时出现肯定是为了向公子示好。”
我神秘一笑:“世间的事真是奇妙,明明是一个我的仇人,我现在却不得不和他成为朋友。”
陈子苏笑道:“看来公子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回到大康,留在大秦的这些仇人也许会成为你最亲密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知我者,陈先生也!”
燕兴启来拜谒我的时间比我想得还要早,拜虽然写着明日,他当晚便驱车来到了枫林阁,这种唐突的拜会也许是想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对燕兴启的态度和晶后截然不同,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他所熟知的一套,我早已掌握,老辣对新锐,我应该不会落在下风。
“兄弟!想死哥哥了!”燕兴启做戏的功夫绝对一流,当真是流着眼泪走进大门,我也是眼圈发红的迎了上去,紧紧和他拥抱在一起,心中却把他骂了个千遍万遍。
燕兴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和我携手走入书房坐了:“兄弟,当初哥哥便苦劝太后不要让你随军出征,可是终究还是拗不过她的意思,让兄弟……受了这么多的磨难……为兄真是惭愧……”他又用手绢抹了抹眼泪。
我一幅感动到了极点的样子,红着眼圈道:“多谢哥哥牵挂,其实这次胤空有命逃离东胡,还多亏了哥哥。”
燕兴启被我的这句话给搞糊涂了,一时间呆在那里:“兄弟指的是……”
“多亏了哥哥当初给我的那匹黑狮子,如果没有它,我又怎能顺顺利利的逃出东胡。”我信口胡诌道。
燕兴启感叹道:“还不是兄弟洪福齐天,那匹劣马又能帮上多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