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酒我受之无愧,我又将此碗酒喝完。
萧蒙轩端过第三碗酒,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搀住他的双臂道:“萧先生何许如此重礼。”
萧蒙轩激动道:“萧某一生致力于为大康撰写历史,大康自建国之后的每一件事,我都潜心去研究过,如今的大康是一个气息奄奄的病人。”他压低声音道:“平王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大康百姓的希望所在……”
他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所有百姓同时喊道:“平王千岁,请用酒!”
我郑重的接过这碗酒,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些百姓所期待的是安稳祥和的生活,我两次于危难之中化解大康的战火,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这将是我未来与诸皇兄抗争的根本。我默默凝视着‘升龙门’上流光异彩的三个大字,冥冥之中仿佛早已安排妥当,当年拓帝在开创大康,稳固基业之后由此离开,而我在大康多难之时,历经千辛万苦从此而归,两者之间莫非有着割剪不断的因缘?”
我默默的喝完最后一碗酒,心中默默起誓道:“我胤空必将振兴祖宗的这份家业,带给万民幸福安康。”
走过升龙门,我重新上马,一切都在平静的秩序中进行,视野中已经可以看到大康皇宫高大庄严的城墙。
穿过这条长街便可抵达皇城前方的‘九龙桥’,聚集在这里的百姓的人数最多。越是到最后,唐昧和焦镇期等人表现的越发警惕,此时道路两旁的小楼之上,无数少女从窗口探出身来,将手中色彩缤纷的花瓣向我们的马队抛洒。整个天地间顿时下起了一场花雨。
不知怎么,我内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与此同时一道闪亮的羽箭从左前方向我的胸口射来,羽箭虽然未到我的身前,可是逼人的杀气早已将花雨排浪般逼向两侧。
身处我前方的焦镇期第一个反应过来,从腰间抽出弯刀,怒吼一声,身躯从马上飞起,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全力劈向来箭。
这只羽箭仅仅是一个讯号,从屋顶处有无数弹丸射向人群,随着几声响亮的爆炸声,白色的烟雾顿时遮住了整条长街。
在这里迎接我的百姓,顿时慌乱起来,惊恐的叫声,儿童的啼哭声,骏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整条长街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四名灰衣蒙面人从纷乱的人群中冲出,挺枪向我攻来,突籍和狼刺抢在我身前阻住敌人的攻击。
我和唐昧的目关却关注着街道两旁屋顶的上房,刚才的那一箭分明是从屋檐上所发,缥缈的烟雾之中,一名白衣男子挥动冷森森的长剑仿佛形成了一体,呼啸着向我攻来。
唐昧腰间的长刀从刀鞘中弹射而出,发出一声悦耳的长鸣,力贯长刀,刀影颤动,泛起涟漪不断的光影,霸道的刀气排开周围的白雾,白衣人身躯的轮廓无所遁形。
刀剑相交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以他们为中心,两股强大的气浪向周围弥散开来。
焦镇期反手摘下猎天弓,连续向那白衣人射出三箭,那白衣人身法古怪之极,在空中巧妙的一个旋转,以自身为轴,长剑划出一个瑰丽的光环,将焦镇期射出的羽箭一一击落。
混乱的战况似波浪般以他们为中心往四方蔓延,路人竞相走避,有些朝对街走去,横过车马道,导致交通大乱,马嘶人嚷。
此时一对巡兵呼喝着从王城方向驰至长街的入口处,更增添了几分紧张扰攘的气氛,这里的争斗已经惊动了在城内巡逻的禁卫军,那白衣刺客冷冷向我看了一眼,向人群中逃去,焦镇期大喝道:“哪里走!”飞身向刺客的方向追去。
那刺客荒乱间撞在一个怀抱幼童的妇人身上,那妇人顿时被她撞倒在地,怀中幼童重重跌落在我的马前,眼见那孩童就要被踏在黑狮子的蹄下,那妇人掩住嘴唇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呼。
我硬生生勒住马缰,黑狮子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激越的嘶鸣,而后才缓缓放下,我俯身看去,却不知马蹄有没有伤到那个孩童?
忽然身下一股奇冷的寒意猛然向我袭来,原本跌倒在地的孩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怪异到了极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弩弓,扣动扳机,五道寒光闪电般向我的胸口射来,事发仓促,而且我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我暗叫不妙,出于本能身体向后一个仰翻,后背几乎平贴在马身之上。我躲过第一排弩箭的射击,第二排转眼又至。同时身边妇人同时发动,手持匕首疯狂的向我攻来。
我怒吼一声,身体一个滚翻跃离了马背,手中长刀拨开弓箭,却无法避开那妇人的匕首,身体一个及时的侧旋,躲过那妇人的致命一击,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划开,胸口的肌肤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若是我再迟疑上片刻,胸口定要被这妇人洞穿。
那孩童的弩箭射完,也抽出一柄匕首,他的身法灵动到了极点,矮小的身躯螺旋般升腾至半空之中,鬼魅般向我袭来,脸上哪里能找到任何天真的神态,此人竟然是一个侏儒。
唐昧及时回防将那妇人拦在一旁,刀锋一抖,满天刀光将她的身躯完全笼罩。
我感到伤口处并没有任何疼痛,却有种麻酥酥的感觉,心中不免一惊,难道这刺客的匕首上喂有剧毒?心中怒火完全被刺客激起,手中长刀卷起惊涛骇浪全力迎击向那侏儒,那侏儒见到我刀势迅猛,不敢硬碰,匕首的尖端在我的刀身上轻轻一触,矮小的身躯向后荡开。
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却是云娜及时阻住了他的去路,我凝聚全力的一刀居高临下的向她的头顶劈落,那侏儒吓得脸色苍白,苦于无路可退,好用匕首硬接我这一刀。
长刀磕开了匕首,刀刃沿着他的头顶力劈而下,将他矮小的身躯从中劈成两半,云娜目睹眼前惨状,有些不忍的闭上妙目。
远处传来那妇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秋朗!”她舍弃了眼前的唐昧,不顾一切的向我攻来。唐昧焉能错过如此良机,刀柄翻转,准确的撞在她的后心之上,那妇人哀号一声,身躯跌倒在地上。
唐昧用长刀架在她的脖颈之上,我冷冷向唐昧递了一个眼色,唐昧会意,反手一刀刺入她的后心之中。
对我来说即便是留下活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盘问出背后的主谋。只能激起对方对我更大的仇恨,极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除去我。
杀掉这些刺客更像是一种表白。意味着我并不想知道刺杀的主谋,对方也许会重新考虑如何对待我。留给对方空间也就等于留给自己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