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劝说之下,直接殴打忽乎的雅克、狼刺等人全都在赤鲁温的安排下,于当晚离去,处理完这件事情以后天色已经放亮。
我独自在书房内调息静坐,默运无间玄功行走周身,身体的疲惫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散去。睁开双目,才发现绿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微笑道:“起得这么早?”
绿珠轻声道:“雅克大哥他们几个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点了点头,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绿珠幽然道:“刚才乌库苏的律令官带手下过来要人,我刚巧在花园中散步。”
我笑道:“他怎么说?”
绿珠道:“忽乎的左臂和肋骨多处骨折,伤势很严重,博贴尔叔叔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口气恐怕不会轻易咽下。”
我淡然笑道:“雅克他们也是一时激愤才伤了他,最多我跟你去他府上当面致歉。”
绿珠叹了口气道:“博贴尔叔叔和我父汗相交莫逆,对我向来也是极好,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很难面对他。”
我笑着将绿珠揽入怀中:“傻丫头,那忽乎不是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吗?这混蛋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强暴那叉塔族女孩,雅克他们也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这种人活该给他一个教训。”
绿珠轻声道:“在北胡女子年满十二岁便会被视为成年,况且那叉塔族女子本来就是青楼中的歌妓,强暴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的,再说现在她现在已经否认忽乎要对她不轨,现场的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忽乎做出过分的举动。”
我冷笑道:“我见过那名女子,分明还是一个孩子,至于她否认昨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博贴尔在北胡位高权重,岂是她一个小小歌妓敢去得罪的。”
绿珠道:“这件事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我微笑道:“雅克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乌库苏城,他们闯下的祸自然由我承担,你带我去博贴尔的府上,我向他当面解释清楚。”
博贴尔的知斤家族在北胡的势力相当强大,世代皆在北胡朝中担任要职,博贴尔本人更是北胡的一代名将,和拓跋寿缮当年一起东征西讨,位北胡开创了大片的版图,战功彪炳,即便是拓跋醇照对他也是礼让三分。
我从绿珠的口中知道,博贴尔为人刚正不阿,疾恶如仇,可是一生只有忽乎这一个儿子,所以对忽乎宠爱之极,养成了忽乎娇纵蛮横的性情。
博贴尔的府邸位于乌库苏城西,整座府邸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外部建筑也是朴素异常,正如绿珠所说,他为人节俭,生活朴素,深得北胡众臣的敬重。
如果不是门上匾额上书写着大元帅府四个大字,我很难想像便是这一座简朴的府邸内居住着手握北胡兵权的兵马大元帅。
我将绿珠从马车内扶下,向陪同我前来的阿东道:“你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吩咐,绝对不可以进来。”
阿东点了点头,指挥车马停在一旁。
我和绿珠缓步走上台阶。
那老仆笑着躬了躬身子:“老仆蒲度坦参见公主殿下驸马殿下!”
绿珠温婉笑道:“管家爷爷,你怎么亲自站在门口啊?”
蒲度坦笑道:“启禀绿珠公主,主人一早便让我在这里等候,说今日公主和驸马必然前来。”
我心中不觉一怔,难怪博贴尔直到现在都没有出面,他早就估计到我的动作。看来此人在剖析别人心理方面有一定的过人之处,心中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北胡元帅又多了几分重视,看来此人并不好应付。
蒲度坦在前方引路,我们缓缓跟在他的身后走入元帅府中。府内的布置更加寻常不过,除了一个小小的花园,再无其它多余的装饰,这种府邸只能让我想起寒酸两字。
府内的仆人并不多,花园的角落之处隐隐传来虎啸之声,两名佣人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牵着两头小羊向角落处走去。
蒲度坦解释道:“主人饲养了两只猛虎,现在正是他们进食的时候。”
绿珠笑道:“是当年那两只小虎崽吗?”
蒲度坦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两只虎崽现在都成了身躯庞大的猛虎,食量惊人,我们这些下人加起来都不如它们两个能吃。”
我心中暗笑,着博贴尔生活之中最大的奢侈品便是这两头猛虎吧,转念一想,他的儿子忽乎才是最大的奢侈品,此子给博贴尔造成的损失远胜于这两头猛虎。
来到客厅,蒲度坦招呼我们两人先落座,又让下人为我们奉上酥油茶。这时我听到厅外传来脚步声,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材高大的胡人缓
步向客厅走来,他一头花白的长发编起两条粗大的辫子垂在宽阔的肩头,两条花白的长眉凝结在一起,隐泛蓝光的虎目不怒自威,棕色胡须蜷曲在腮边颌下,他的脚步充满力度,每一步的距离几乎相等。
我和绿珠慌忙站起身来,绿珠亲切道:“博贴尔叔叔!”
博贴尔虎目有些湿润,张臂抱住绿珠,充满慈爱道:“我的好孩子,你总算回来了。”从他的眼神之中,我可以判断出,他对绿珠的疼爱的确发自内心。
绿珠想起故去的父汗,忍不住哭泣起来,博贴尔轻声宽慰下,她方才止住了哭声。
绿珠挽住我的手臂将我介绍给博贴尔:“博贴尔叔叔,这便是我的丈夫龙胤空!”
博贴尔深邃的眼眸上下打量了我数遍,仿佛一直想看透我的内心。
我用北胡人特有的手势行礼道:“胤空参见博贴尔叔叔!”我所以这样称呼他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样的称呼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可以消除博贴尔对我的一些敌意。
博贴尔冷冷道:“驸马殿下折杀老夫了,我博贴尔何德何能敢做你的叔叔?”
我早就料到他会对我这样回绝,心中没有感到任何的尴尬,微笑道:“您是绿珠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胤空对博贴尔叔叔的威名仰慕已久。”
轮到脸皮功夫我自然可以跻身高手之列,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博贴尔即便是心中再生气,可是看在绿珠的面子上也不好当场发作。
“绿珠,你坐吧!”他只招呼绿珠坐下,分明是存心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