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声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珍妃笑道:“两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此次离开,你心中会念着我,爱着我,有时间的时候,还可以去探望我们母子,若是我依然留在皇宫之中,我便会中日战战兢兢,害怕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一日会东窗事发,我们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又如何能够安然成长?”
我虎目之中竟然落下泪来。
珍妃道:“说句心里话,刚刚知道自己怀孕之初,我也曾经想过一死了之,免得留在世上拖累到你,可是每当我想起你的眼神,我若是死去,你该会怎样的伤心?我……”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的喉头哽咽了,若是珍妃死了,我恐怕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珍妃道:“我在宫中多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几乎每天都发生在我的身边,我累了,也怕了,更不想我们的孩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倘若我心中真的有我,便安排我离开这里,让我们的孩儿无忧无虑的成长。”
我重重点了点头,珍妃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又怎能拒绝?
我低声道:“我答应你。”
离开沐恩庵,已经是黎明时分。多隆仍然恭候在半山的小亭中,手中的灯笼因为瞌睡掉在了地上,早已燃烧殆尽,他*在柱子上,疲惫的睡了过去,做奴才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我轻声咳了一声。多隆这才惊觉,慌忙起身跪下,怎奈身体已经麻木,险些一头摔倒在地上,我笑着搀扶起他来:“多总管,今年多大了?”
多隆恭敬道:“奴才六十有三了。算起来入宫至今已经五十五年。”
我点了点头道:“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多隆不知我这句话的真正意图,一时间呆在那里,反过神来,慌忙跪倒在地上:“主子,奴才不知做错了什么,主子尽管责罚就是,千万不要将我赶出宫去。”
我淡然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多隆恭敬道:“主子尽管吩咐。”
我回身凝望沐恩庵:“多总管。我想让你护送珍妃和玉锁离开这里,将她们在外面安置妥当。”
“老奴谨尊圣谕。”
我本想去楚儿那里歇息,途中却遇到前来找我的车昊,他形容严肃。看来又有事情发生。
“左家出事情了!”
“哪个左家?”我有些奇怪道。
车昊解释道:“左逐流地两个儿子逃了!”
我的目光猛然一凛,冷冷望向车昊道:“何时的事情?”
车昊道:“应该是最近的事情,我原本让人监视他兄弟二人的动向,可是最近忙于歆德皇的葬礼,接着又是陛下登基,所以对他们有所疏忽,让他们找到机会。”
我不由得攥紧双拳。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猛然回头道:“左玉怡呢?”
车昊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她仍然留在回龙院,不过……”
“不过什么……”
“她或许是劝阻两位兄长不要离去,所以发生了争执,被刺了一刀……”
“什么?”我目眦欲裂。
车昊慌忙道:“陛下放心,我已经找来大夫为她诊治,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我来回走了两步,咬牙切齿道:“这两个禽兽不如地东西。居然敢对自己的亲生妹子下如此毒手,车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他们二人给我抓回来,生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到他们的首级。”
车昊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办这件事了。”
我一阵心烦意乱,挥了挥手道:“你马上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去回龙院。”
车昊提醒我道:“今日的早朝……”
“反正没有什么要紧事,让他们等等再说!”
一路之上,我的脑子里都是纷乱之极,左东翔兄弟的出逃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因此让左玉怡受伤,却让我心中歉疚之极,我虽然和左玉怡有了肌肤之亲,可是一直以来,我几乎就要将她忘记。正因为此,我才更加感到惭
愧,如果不是因为我,左玉怡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到回龙院,我径直前往左玉怡地闺房,室内光线昏暗,秀榻之上帷幔低垂,我掀开帷幔,却见左玉怡背朝我躺在那里,虚弱道:“香云,你回来了?”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是我!”
左玉怡的娇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缓缓回过螓首,俏脸之上已经是泪流满面,原本娇艳地樱唇因为失血的缘故,已经变得无比苍白,颤声道:“陛下……我……以为今生今世……你都不会来了……”
我紧紧拥住她的娇躯:“委屈你了……”
左玉怡扑到我怀中大声哭泣起来,许久方才止住哭声。
我牵挂她的伤情,小声道:“究竟伤在何处?”
左玉怡苍白的俏脸之上,飞起一抹血色,纤手指了指胸口,我小心解开了她的长裙,玉怡羞得闭上了双目,却见她左乳处被纱布包裹,从渗出的血迹来看,显然伤得不轻,若是稍有偏差,定然戳中她地胸口,只怕会香消玉殒,看在眼里,我更觉心痛,吻了吻她微凉的樱唇道:“都怪我……”
左玉怡摇了摇头道:“我两位兄长想要逃走,我不愿随他们离去,他们骂我辜负爹娘养育之恩……二哥一怒之下,用刀刺伤了我……”
我怒道:“他简直不是人,居然对自己的妹子下次毒手。”
左玉怡黯然道:“玉怡这颗心永远属于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他们走的。”她说到激动之处,轻轻咳了两声,又道:“玉怡还想求陛下一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
“玉怡希望陛下能够放过我的两位兄长,他们虽然如此对我,可是对大康并没有做出什么坏事,还望陛下能够体恤贱妾的苦衷。”
我心中大为感动,玉怡的身上果然发生了莫大的变化,由昔日一个刁蛮任性的贵女,成为一个凡事都为他人着想地闺秀,我搂住她的香肩道:“想要让我放过你的各个倒也不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