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世生叼着一根黄铜似的小铁棍,一把将那肿瘤掐的粉碎,随后对着那满脸惊恐的鬼差说道:“行是行,但是我不想给你。”
“嘻,这怎么……嘻可能?”那鬼差满脸惊骇,因为此时的世生已经挣脱了枷锁,且拽掉了那个控制它力量的耳环,他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嘴里叼着的小铜棍儿。
那是钥匙,是打开地府押运鬼魂枷锁的钥匙。而这钥匙,正是先前从阿喜手中得来,为了前往三途,它们必须要闯到十八层地狱之中,虽然有无常押送,但如果不能挣脱枷锁的话,所有的努力注定只能成为泡影。
所以,阿喜便将自己的钥匙交给了世生,让他含在嘴里,等到了地狱之后随机应变,此时那三个阴帅终于走了,所以世生这才没了顾忌,趁着那疯鬼差翻箱子的时候,舌头一翻,吐出了钥匙,拿牙咬着打开了手上的枷锁。
就是这样了。
在重新恢复了自由之后,世生毫不犹豫的轰飞了那个鬼差,而此刻关灵泉正被几个鬼差抬着准备先让他过一过刺,关灵泉眼见着世生解开了手铐,慌忙大叫道:“快点救我!!”
鬼差们皆是一惊,但还没等它们缓过神来,世生便已经飞身上前,一鬼一掌将这些病态的鬼差了了掌,紧接着,为关灵泉打开了枷锁,只见关灵泉将耳环往脓水潭中一丢,随后大骂道:“娘的,差点就变成了筛子,好险好险。”
“没时间感慨了。”世生晃了晃手腕,如今虽然潜入了地狱,但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世生的揭窗仍留在听经所内,赤手空拳的它们,要潜入十八层绝非容易之事,要知道十七层之后,就连地府阴帅都禁止进入,传说看守在哪里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凶神之鬼,而且地狱这么大,它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在那里找到三途呢?
地狱各自相连,根据听经所的影壁记录,三途就在十层与十八层的地狱之间,也就是在十八层的上空,如果一不小心坠落其中的话,就算是神恐怕都难逃升天。
总之,还是先去看看再说罢!
想到了此处,关灵泉和世生便捡了两把鬼差的长刀,踏着碎肉朝前走去,过尸山,渡血河,一路之上遇到了许多的畸形鬼差,但牟足了劲儿的他俩,丝毫没有给任何一个鬼差通风报信的机会,就这样一路砍杀,最后终于在一个怕死的鬼差口中得知了前往下一层的道路。
事宜至此,容不得半丝的犹豫,世生关灵泉两人踏血而行,直奔通往第十七层的道路,一路之上,尽是惨绝人寰之景象,如果没有阿喜的话,他俩此时恐怕也同那些鬼魂一样,在这蛆虫堆里面受尽了折磨吧。
想到了此处,世生便叹道:“这一次真多亏了阿喜,也不知道它现在怎样了,关大哥。你说它帮了我们,会不会被人发现?”
“应该不会吧。”关灵泉说道:“咱们全程都是用字来交流。纵然那阴长生再厉害恐怕也不可能发现………………总之,没什么时间去想别的了,接下来还有一层,咱们要尽快找到那个三途村,搬来救兵干掉那个罪魁祸首,这才是咱们应该做的,唔,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关灵泉停下了脚步,弯腰直至前方,世生跟着上眼瞧去,但见视线尽头处,果真出现了一所异样的建筑。
那里,便是通往十七层地狱的所在。
阿喜,你等着吧。我们一定会救这地府还有钟圣君的!世生和关灵泉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世生和关灵泉赶到了连接点的时候,地府之众的阿喜也回到了鄷都城,诺大个圣君府,平时只有钟圣君和阿喜居住,旁人只道钟圣君不愿奢侈安逸之生活。殊不知,这其实是阴长生的主意。因为一年中有半年的光景,阴长生都在这里修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地府最大的秘密,所以自然不会让多余的人知道。
回到了圣君府的阿喜。先是洗了洗脸,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又变回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它在寂静的走廊里行走,四周鸦雀无声,只能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shen yin"之声。
那"shen yin"声听上去很是痛苦,时而尖锐,时而沉重,就好像许多亡魂正在阴长生的卧室里受刑一般,对此,阿喜早就习以为常,等来到了阴长生的卧室之后,它慢慢的伏下了身子,随后轻声说道:“主人,阿喜回来了。”
卧室之中没有回应,只是传来了一阵惨叫。
阿喜平静的拉开了门,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在地上打滚的阴长生外,却没有任何鬼魂。
阴长生为何会滚落在地?只见它痛苦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着,先前阿喜听到的"shen yin"之声,竟都是它自己发出,这一会儿,阴长生正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舌头伸了出来,同时惨叫道:“阴王饶命!小神不敢了!”
而过了一会,阴长生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地面,自言自语的冷笑道:“就凭你,就凭你们这些书呆子,阳间当官都是运气,如今居然也好意思当冥君?你们配么?”
说完之后,它居然又趴在了地上,且极为痛苦的说道:“不配不配,小的知错,比起阴王大人,小的们简直就是井底之蛙,都是王方平那厮的馊主意,还请阴王大人饶我等一命!”
“闭嘴!!”阴长生猛地站起了身,随后表情扭曲的喝道:“就凭你们几个穷酸,有资格提王方平?它是你们骂的么?只能我骂,明白么?”
就这样,阴长生自问自答,时而倒地求饶,时而杀气满身,活脱脱就像是一个癫狂的疯子般,气氛十分之诡异,阿喜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没发一语。过了好一阵,阴长生这才十分满足的长出了口气,随后转过了头来,对着阿喜说道:“我的小阿喜,你回来了啊,怎么样?刚才我的表演你还满意么?”
“阿喜不敢评断主人的圣行。”跪在地上的阿喜毕恭毕敬的说到,它明白,这个上古的老怪物虽然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量,但由于神识受损,所以言行疯癫不合常理,它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一个病态的凶神。
刚才的阴长生,似乎正在预演自己逼宫之后审判阎君的那一幕,而此时恢复了神智,它便往床上一坐,随后对着阿喜阴森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多嘴没废话,对了,听说你好像跟着谢必安它们去听经所了,那几个缺心眼儿的家伙,总是做一些无用之事,看来以后要好好整治一下它们…………对了,它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那个活人和什么侠来着,他俩被送到地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