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江吟婳晕晕转转醒来,已在府上。
现在她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凛冬过去,迎来春盛,柳树上吐露绿条。
整个院落都生意盎然,看了叫人欢喜。
江吟婳褪下厚重的斗篷大氅,只披了薄薄外衫,窈窕身姿越发明显,曲线柔和勾人,站在阳光中,很是温柔迷人。
“来,把花搬在这边。还有那名贵栀子,放在门前,风一吹便芬芳扑鼻最好。”
管家笑的和蔼可亲,朝江吟婳行礼。
“这些都是别人送王爷的珍奇异草,他便让老奴都给您送来了。等在过十天啊,百花齐放,煞是好看呢!”
“都是王爷送的?”
慎之双眼放光,她心底嘀咕着,看来徵王对小姐真是不错呢。
但看的明白。
徵王虽然说话不好听,冷冷的,但心好着呢。
“是啊,全是。王爷还拨了一千两白银给您,购置新衣呢。”管家拍拍手。
何迹便拎着箱子过来了,交给慎之。
“王爷说这两日有事,王妃想干嘛就干嘛,尽管买买买。”
当然,尽管买买买这三个字是何迹自己加的。
江吟婳觉得吧,李乾徵为人也太好了吧,果然,自己挂名一天徵王妃就有一天的徵王妃的殊荣。
“代我谢谢王爷。”
江吟婳嫣然一笑,她和李乾徵的相处模式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了。
她啊,就等着李乾徵找到心爱男宠,被休的那天就好了。
一番胡乱想法后,慎之摇了摇江吟婳的手臂:“小姐,你、你怎么发愣了?”
“啊?”
江吟婳反应过来,脸微红,她刚刚在想如果李乾徵不是个断袖就好了。
他不是断袖,一定会有无数名门贵女追求。
“是不是冬天,在街上待的太久啦?我陪您去街上走走吧,正好看下新春的衣裳,购置些回去。”
慎之拉着江吟婳出门,李乾徵才从书房出来,盯着那抹背影,淡淡道。
“本王带人去峦城,调查三日。王府交给你打理。”
说完,李乾徵便虚影一闪,轻功出门了。
因着是新春的原因,街上比冬日更为热闹,卖衣服的卖吃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念起上次黎健带着的雪芝,酷爱吃糖葫芦,许久没见他了,便让随从买了吃食。
“那家店的衣服,还不错。”
慎之欣喜地指着一家新开服装店,拉着江吟婳进去,笑着说道。
“小姐平日里,穿的都雅致了,今日可以挑点亮色的,惊艳的。”
江吟婳摸着那丝滑的绸缎,她平日里最喜爱的便是淡色,淡绿淡蓝,并不喜好鲜艳的。
见她蹙眉,慎之立马拿着店里最贵的衣裳递去,喜上眉梢。
“哎呀,偶尔尝试下其他的风格嘛!小姐若是穿着这件玫红色的襦裙,站在花园,肯定是人比花艳呢!”
江吟婳瞥了眼怀中红色交领襦裙,渐变色的,裙摆白色浪花形,进去换好,慎之开心的不行。
一个劲儿围着她转。
“就这个,就买这个!”
慎之不等江吟婳同意,便去付了钱,鲜少像现在这般叽叽喳喳评论。
“这件衣服您穿着真好看。又温柔又绝美!”
慎之心想,若是小姐每天穿美美的,把徵王的性取向扳直就好了。
她的小算盘,江吟婳不知道,又被拉着买了好些衣服,随从拎了大包小包。
慎之一会儿拿着曲裾衣一会拿着对襟半臂给她试穿。
江吟婳嫌慎之叽叽喳喳的厉害,推她出试衣间,终于安静了会儿,解开衣带,独自更衣。
一道寒光显现,江吟婳连忙捂紧腰带,只见三个蒙面人从天而降。
刀剑不长眼,朝她刺去。
好在江吟婳反应快,推开门就跑。
慎之大惊失色:“小姐快跑!你们是谁?怎么、怎么会有人刺杀我们家小姐?我们小姐从不与人结怨!你们肯定认错了!”
那蒙面杀手冷笑:“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结怨的。”
慎之死死地护住江吟婳,将她往外推。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我家小姐是徵王妃,当今皇室儿媳!尔等竟敢谋杀?小姐,快跑!”
蒙面男人仰头哈哈大笑,讽刺,“一个挂名的断袖王妃,谁在乎你生死?杀!”
江吟婳扭头便跑,服装店瞬间乱成一团。
她心里发酸又发慌,是啊,她不过是挂名王妃而已,所以性命就该如蝼蚁般任人碾之吗
江吟婳终究是跑不过杀手,锃亮的刀刃直逼她后脑勺。
却被生生折断。
李俊儒好巧不巧,正好上街视察民情,身边府尹作陪,一见这有杀手,立马派兵阻止。
那些蒙面杀手没料到二人会在此,捏紧刀柄,后悔刚刚在江吟婳单独换衣时没下手!
“缴械投降,可不杀。”
府尹皱眉,上前一步,指着他们呵斥,“朗朗乾坤,京城之内,你们居然敢杀人!当京城知府不存在?”
那几个蒙面人心有不甘,又狠狠朝江吟婳杀去,似乎卯足力气背水一战。
“大胆大胆!”
府尹快气死了,在儒王检查民情时出现这种情况,他都要担心自己的乌纱帽还会不会在了。
江吟婳本以为死定了,下意识捂住脸躲,过会儿竟迟迟没动静。
便慢慢移开自己的手指,透出一丝缝隙,看到李俊儒。
李俊儒一刀劈向刺客,出手凶狠,满脸正义,对待这些犯人,他从不手软。
刺客被打的节节败退,当场死了好几个,只有为首的带伤跑了。
府尹下令去追。
李俊儒武功不错,打跑这些人连气都不喘,身穿白袍,气质温润,刚刚打算离开。
府尹为了争表现,连忙关怀备至地问。
“这位姑娘,没伤到哪里吧?若伤到哪里,本府尹出钱给你医…等、等!王妃?”
扑通一声,府尹跪下行礼,此时才后怕。
刚刚刺客要杀的居然是徵王妃!
江吟婳?
李俊儒转头,视线中便闯入一抹渐变玫红色,呼吸急速,精细的发髻散乱了些,几缕长发掉在耳边随风扬起。
有些狼狈。
刚刚从试衣间出来,衣服也乱,腰带斜斜的系着。
街边有些人小心翼翼的围观着,李俊儒拿来自己的外衫,顺手披在她身上。
江吟婳紧了紧外衫,缓过神来道谢。
“你怎么又被刺杀了?不是说徵王不曾辱你,待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