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婳此时命在旦夕,七窍流血,手指不断地发颤。
但她极度乏力时,却越发能够看见自己的病态,感受到那痛苦,这就是这个毒药的厉害之处:让你痛苦不堪,却不影响你的视力,让你看自己一点点死去。
“疼……
”江吟婳小声地□□,嘴角源源不断地冒出鲜血,起初是红色,后来渐渐变暗,黑血极其吓人。
全身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楚,让她生不如死,却又还吊着一口气。
李俊儒眉宇紧锁,他心乱如麻,额前冒着豆大的汗水,紧紧抱着江吟婳,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江吟婳没答话,泪水从眼角滑落,打在李乾徵的手背上,滚烫着他的心。
李乾徵白衣服被染出大片大片的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动作极快,十万火急地感到太医院,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召集所有的御医,传令下去,徵王妃中毒了!”
有的御医正在小憩,一看是儒王来了,所有的人打起十二万精神,鱼贯而出,全部急急忙忙地来查看江吟婳的病情。
一个扒开了江吟婳的眼皮,看了看眼白,一个把脉,一个看她的血色……
“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毒,我们还从来没遇到过。”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有的赶紧翻看医书,神态慌乱又沮丧,连连叹气:“真的是古书中也从未有记载啊。”
“你、你通知王爷了吗?”慎之红肿着眼睛,问丫鬟。
“未曾找到,青雉去找何迹了,何迹重伤在床,之前病情复发,阿元又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在抓皇后,行动太快,我们一时半会儿通知不上。”‘
“我去。”慎之先前跟着何迹学了一点骑马,立马带着几个暗卫去找徵王。
李乾徵此时正奔腾在树林之间,他是万万想不到江吟婳种毒了。
“儒王,我家王妃就只能暂时拜托您了。”
慎之跪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你个傻子,我陪着你去!很难保证在了路上,皇后还有没有安插人手拦截你,你都不会武功啊?蠢!”
邹书辕急急忙忙赶来,刚刚好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拉着慎之坐上同一匹马,出了太医院。
江吟婳的状态很不好,几乎是半时辰就加重不少,舌苔泛着青紫色,嘴唇也是暗黑色,整个人看起来恐怖不已。
那双往日如小鹿般灵动温柔的眸子,此时充满绝望,噙满泪水,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现场人群混乱,太多人走来走去,除去之外都是李俊儒的暗卫和侍卫,他清俊的眉毛低敛了下,快速环顾四周,有过一丝丝的心虚。
他指尖微动,看着江吟婳不断落泪,承受着极大痛苦,他抬手,慎重又缓慢地却给她轻轻擦掉泪水。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他不擅说安慰女子的话,温和如春风,缓缓道:“一会儿就可以解毒了,好好的。”
树影洒落在李俊儒身边,打在他俊俏的侧脸上,将那半边脸的神情衬的忽暗忽明。
“呕!”
江吟婳胸腔生下来一阵血腥,大口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素来很爱干净的李俊儒单手伸过去,接住那一捧鲜血。
要不然,这血都吐到了江吟婳领口中。
李俊儒一边按着帕子给她擦拭嘴角,一边安慰:“徵王妃,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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