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来鹏市玩,到时候带你去小梅沙看比基尼靓女……”萧景铭在大巴车上跟他挥手告别。
“言哥,去东官也可以,”时贵一边挥手一边挤眉弄眼地怪笑:“我有n张会员卡,带你去一条龙……”
“滚球吧你!”陆言一边大骂,一边挥手,心里面充满了离愁。
他的视线跟着大巴客车驶出长途汽车站,在主干道上渐行渐远,慢慢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处道路尽头。回首望着这座钢铁水泥森林,空气中那一点淡淡的温馨渐渐淡去,心里便越发孤寂起来。
回到住处已是中午,陆言的头依然疼得厉害。
泡杯茶喝了两道,却没有好转半分,这才发觉头疼不是因为醉酒导致的。他挣扎着爬起来,觉得浑身又有些发冷。这是不寻常的状况,陆言即使大脑再迟钝,也能估计出自己应该是得了热感冒之类的病症了。
这头疼挥之即来,呼之却不去,陆言刚刚意识到要去医院的时候,眼帘便重如挂铅,冷得直打哆嗦,不由自主地抱着床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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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深渊,恐惧魔在跳舞。
它的手粘稠如墨,它的心冷酷不朽。
晚风拂过他的眼睛,
你必看到注视情人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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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从无尽的恐怖中醒来,脑袋一片空白,但耳际仿佛有某种奇妙歌曲的旋律在萦绕。
这种感觉好像教堂里面的圣曲,无数孩童轻轻吟唱,在空旷的房间里音律飘扬。
他浑身**的,愣了好久,才感觉到脖子上尽是油腻。
大脑此时方才开始运转,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又是这个样子?
怎么又是这个样子?
怎么又?
脑子像卡带的cd碟一般回旋不休,缺氧的难受感让他不由得深深呼吸着。半晌,他才回忆起来,原来自己不是在旅馆,而是在自己的住处。几个同学已经各自离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里。
陆言记得自己是因为发了诡异的高烧,头疼得厉害,还没曾想去医院呢,就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
想到这里,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哎呀,不烧了!
陆言还不确信,跳下床来蹦跶几下,之前那种浑身无力、头疼胸闷的所有负面感觉通通都消失不见。虽然还是有一点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但是却并无大碍了。
小强的身体素质!
陆言暗赞道,很庆幸自己省了一笔钱。
那可是很大一大笔。
一阵小市民的窃喜之后,陆言这才发现自己房间,空气质量恶劣之极,实在佩服自己在这种环境下也能睡着——这是一种介乎死老鼠和饭店潲水之间的臭味,熏得人直想呕吐发晕。
陆言奇怪: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却很讲卫生,做家务也勤快,家里向来是干净整洁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味道。闻了半天,才发现这味道来自他自己身上那不知怎么出现的厚厚一层黑色油垢,还有被子凉席上那黑乎乎的分泌物。
噢……天啊!
无限的恶臭袭来,极度地挑战着陆言的承受能力。
他感觉自己胃里面的酸水都要泛起来了,怪叫一声,直接往浴室里扑去。打开热水器,把身上的衣物全部扔在地上后,加大水量,对着全身一阵猛冲。
这澡洗了一个小时,对于陆言来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沐浴乳,硫磺皂连上洗衣粉,每种清洁用品都打上三次,在高温热水的冲击下,他恨不能把皮都扒下来。一直到最后,皮肤被搓出了不健康的粉红色,仿佛只差一点力道便会迸出血来的时候,他才肯罢手。
鼻翼里仍然是久驱不散的恶臭。
找来一个超大的袋子,那是装被子用的。把刚刚换下来的衣物和床上的被子打包放进袋子里面,然后把竹制凉席卷了并在一起,陆言打开了所有的窗户,然后套上打篮球的运动短裤,把这些东西全部拎着往附近的垃圾点跑去。
倒完垃圾,他还绕道去附近的杂货店买了罐装的空气清新剂和竹席。
被子倒不急着买,海珠的夏天,没有空调的晚上是如此炎热,它一时半会也没有用武之地。
回到住所时,他听到楼道里有女性住户在跳着脚骂娘。
把门关上,陆言大搞卫生,如此忙了一个多钟。
又把茉莉花香味的空气清新剂喷得到处都是,香浓得直让自己猛打喷嚏,这时才停歇了下来。看到外面天色变暗,才想起去关注时间。
找出手机来看,才18:30。
心里不由奇怪,暗暗算了一下,敢情自己才昏睡了三个多钟头。这怎么可能?三个钟的睡眠时间,把40多度的高烧给退了。
当目光再次移到手机上时,日期上的数字像滚烫的灼红色烙铁,刺得他差点想把手机给扔了。
尼玛的6月7日!
整整过了三天。
难怪这手机的led灯红光直闪呢,难怪刚刚起来的时候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感呢。三天过去了,没吃没喝,不虚弱才怪!想到这里,陆言顿时感觉到自己腹中饥饿难当,喉咙火烧火燎。
这个身体机能居然还要脑子来提醒,一点预警的本能都没有。
陆言摇头苦笑,赶紧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地猛喝下去,然后又从厨房处翻了几袋康师傅泡面,也懒得煮,直接掰碎了吃起来。
直到把家里仅存的几包泡面全部吃完,再连喝了两大杯水,陆言腹中的饥饿才稍稍缓解。他知道久饿之人不能暴饮暴食,否则容易撑坏肠胃,赶紧忍着心中强烈的食欲,仔细思量起这几天发生的奇怪事情来。
先是醉酒,然后是超过体温上限的高烧,接着昏睡70多个小时,醒来全身恶臭难当。
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悲催,接踵而来的倒霉事让陆言有种踩了狗屎的奇怪感觉。又想着自己明年便是本命年了,是不是该提前准备好红色内裤了。
如此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一番后,正迷茫着,突然脑海闪过一丝亮光。
等等……
陆言从现在慢慢地往回推理,试图把那些破碎的片段如贝壳里的珍珠儿般一颗一颗串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