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他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依照从温碧倩那处所获得的医者符号,在心情达到相对的平静后,缓缓地、缓缓地将生命能量从血脉中酝酿出来,然后通过母亲枯瘦粗糙的手掌里,慢慢渡了过去。
一丝丝游龙般的白色雾气,被陆言依着医者符号的规则运转之后,仿佛拥有了生命的气息,无视何慧兰的手掌皮肤,在她的手腕里自由的出入着。这雾气浓郁得像刚挤出的雪白牛乳,有如实质一般,随着浸入的时间推移,无数的信息反馈到陆言的脑海里。
汇聚成了一幅全方位、多角度的身体模拟图形来。
视线之外,陆言一直佩戴着的那条蛇腹式银项链,靠近接口的一段环节,突然通体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晶模样,温润而有光泽,仿佛表面上的分子紧密衔接在一起,并无半点的折垢。而在这杜绝了所有光线和温度的外壳里面,无数肆虐的量子点阵在疯狂喷薄着。
仿佛在应和那并不算精纯的白雾承载的能量碎片。
空间有着意识不到的共鸣和协震。
陆言闭目,费尽心神地解读着脑海中的古怪医者符号,并将自身所有的力量依照这纷繁而复杂的规律转化成润泽、洗涤生命活力的能量。这能量依托着副产物,开始泊泊地转入他母亲的身体里,修复着病变、衰弱的内脏和肌体。
这一过程陆言做得十分生涩,半路出家的他并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医者。没有一点时间和经历的累积,使得所有的生命能量毫无目的性地乱窜,完全依靠着本能去趋势。陆言强定心神,将大部分润泽在脑海架构里的胃部附近。
汗水从陆言的头部皮肤深处的汗腺里集聚、流出来。
呼吸不自觉间转成了“斗破术”的发力呼吸法,急促而具有爆发力。
每一秒陆言都在做着坚持、探索和意志上的搏斗。
突然,陆言听到(或者说是感觉到)一个相对**的空间里,有一丝裂缝被破开,无数欢悦的信息流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接驳到意识里来。这一倏然之间的爆发,使得陆言脑海里出现了一片遮天盖地的肆虐白光,充斥着他的全部意识。
这一时间极为短暂,尔后,五彩斑斓的细小符文在天空中飞过,而且总会有一些飘落下来,与陆言的大脑储备接触。飘落的符文碎片多了,某一片似乎触及到了一种认知,接着所有的景象消失不见,一个独有的判断机制出现在陆言的心神里:
……自由基ors,不饱和电子态,活性氧进入生命体……
战争……蛋白质接上支链,完成发生烷基化……失电分子恶魔化,抢夺临近电子……
争夺,生存是本能……畸变蛋白质自我复制,四碱基因突变……
危急……突变影响生存状态,战斗在继续……溃败途中。
常规预防机制启动中……3、2、1!
启动:能量转化,启动负氧离子注入程序……
启动:酸碱中和、氧化还原中和,新陈代谢程式运转……持续运转!
启动:能量篆刻,负氧离子红细胞自动生成,抑癌基因植入……长期监控机制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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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原山醒了过来,拿起儿子以前帮买的高斯贝尔老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下了床来,发现儿子趴睡在老伴的床头,双手紧紧地握着老伴的手。他笑了笑,儿子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又忙上忙下地张罗,确实够累的。他穿上自己的绿色解放鞋,去提着热水瓶,然后尽量不发出声响,推开门往开水房走去。
回来路过六楼护士台的时候,他想问问护士这个干部病房一天要多少住院费来着,但是张了张口,话语在喉咙打了几个转,却又被憋了回去。他耳朵有些背,讲的屏东话又含含糊糊,在医院里被人嘲笑了几次,便有些不敢开口了。
不管了,反正有儿子在呢,他低头想,又忍不住地心疼钱。[妙*筆*閣~].更新快
穷惯了的人,每一次浪费都觉得罪大恶极。
回到房间,他发现儿子已经醒转过来,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老伴呢。儿子发现自己进来,低声地喊了声“爸!”陆原山心里虽然仍担忧老伴的病情,但是儿子这一声爸,却叫得他心里面暖融融的,开怀不已。
要他在家多好,天天都有儿子可以依靠。可是他又想着,儿子总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可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才好。唉!
脑子里还这样纠结着,他走到了病床前,想看一看老伴的休息情况。然而当他看见何慧兰本应是被病魔折磨得毫无血色、惨白的脸上,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张有着红润光泽的脸上,透露出了久违的健康和安宁。
就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他吃惊地看了好一会,然后望着儿子说:“二子,你看你妈,睡觉都在笑呢。你回来,真好……”陆言起身抱住父亲瘦弱佝偻的身子:“爸,我回来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受苦了。等我把大哥找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团圆,就可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陆原山眼窝子都湿润了,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个劲地拍着陆言的肩膀说着:“这便好,这便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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